许季阳出去之后,邹逸莎洗碗的动作也变得简单粗暴,心情也暴躁起来,她扯着嘴角,埋怨道:“我就说嘛,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对我好,原来是替他妈还债。”洗碗的动作停了一下,眼神又变得冰冷,喃喃自语,“田游凤的儿子,哼,眼睛和她的一样骚,”突然又加快了洗碗的动作,还在自言自语:“呸,活该被我看,报应,再说了,没看到重要部位,我还觉得我吃亏了。”她又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一下,感觉真有点吃亏。
在这时,感觉身后有个人影,她侧过脸来。许季阳拿了两个脏碗过来,放到洗碗槽里。
看着他脸红耳赤的,邹逸莎感慨真不要脸,居然又来了。无奈自己刚才说了比他还不要脸的话,气也出了,她脸不红心不跳的道:“我没说你。”
她侧过脸去,继续洗碗,许季阳又一次默默的退出了厨房。
许季阳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坐在床边,从黄色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崭新的照片,照片中有一个清纯的女孩,笑得天真烂漫,她就是邹逸莎。他还记得这张照片,是他4年前,从邹逸莎的房间抽屉里拿的。前几天,在她闯入他房间的时候,他就认出她了,可惜她却不记得他。
他回想,4年前的一天,邹逸莎带着一个女生,来敲他家的门,找他的妈妈,后来和他的舅舅发生口角,把他的舅舅打伤了,当时,他看着邹逸莎那张绝望,冷漠的脸,直打冷颤,他更没有想到,多年后,会对这张脸念念不忘。
后来他的妈妈回来后,便报警,邹逸莎也惹上了牢狱之灾。邹彬多次哀求他的妈妈写份谅解书,都被他的妈妈无情的拒绝。以至于他的心里,那时对邹逸莎,便有了一丝歉意,想着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要坐牢,他替她担忧。他觉得他妈妈应该写谅解书,他替他的妈妈道歉。再后来他和邹彬去了邹逸莎的家,看到了她抽屉里的照片,她笑得多么的灿烂。
他也和邹彬去牢里,看望过她,她的笑容再也没有了,只是她从头至尾后没有看过他一眼,甚至连邹彬,她都不想看到。她是那么的冷漠,那么无助,同样的一个人,却和照片上的她有着天壤之别。从那一刻,她也就莫名其妙的住进了他的心里,无时无刻都盼望着,她能早点出狱。
“邹逸莎,你姑姑结婚,你回来吗?我想见你。”
邹逸莎躺在床上,看着余成蝶发来的这条信息,思绪混乱。
这一年多来,她尽量的回避过往里的人,也包括余成蝶,可是她想方设法,还是弄到了她的微信,一直约她出来见一面。
她看着余成蝶的头像,感慨,昔日我最好的朋友。
第二天,9点多,温暖的太阳早就出来了。邹逸莎和许季阳一起到车站买票,两人上了同一辆车,坐同一排座位,目的地是家。只是两人一路上都没有与对方说话,交流都是用手势。
在位置上安静的坐着,邹逸莎坐外面,她侧头去看窗外的风景,无奈她看的时候,许季阳又侧过来看她,对望的瞬间,邹逸莎有些嫌弃。他这个动作,妨碍了她的视线。她看着自己的头,只到他的肩膀,一米六四的身高,在许季阳一米八六的面前,第一次觉得自己好矮。
她伸手把他的头扭过去,许季阳抱歉道:“你来坐这里吧。”
两人交换了位置,邹逸莎的眼睛和脸,冷漠的侧向窗外。许季阳也侧着眼睛,一直看着她的侧脸,她锁骨上的伤口,也进入他的眼帘。关于这道伤口,有着许多的流传,但真正的故事,他很清楚,所以再次看着这道伤口时,有些心疼。
邹逸莎侧头,两双眼睛,再一次对望,他有些腼腆,而她依旧面无表情。
到了下午,邹逸莎也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的眼睛有点不满的看向旁边的许季阳,心想,你怎么还要来我家?不过她侧头一想,觉得许季阳只是怕她拿不动行李,等她进了屋,他应该就离开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敲门,门开了,邹妈妈第一句便道:“季阳,你们回来了?”
邹逸莎听了之后莫名的心酸,话都不想说,提着行李,朝自己屋里走去,还听见邹妈妈在她身后的抱怨声,“这孩子,怎么没礼貌,妈都不叫了。”
邹逸莎在房里,一直侧耳听着客厅里的动静,她听出来了,邹妈妈和许季阳相处得挺愉快的,怪不得他敢来她家,还来得这么自然。
邹逸莎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过,她拿着手机看漫画,看到搞笑的地方,忍不住笑出声来。
许季阳静静的坐在客厅里,他没有玩手机,一个是没有心情,另一个是,邹妈妈出来看见他玩手机,影响也不好。邹逸莎开心的笑声,从屋里传了出来,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有种莫名的心酸,她宁愿那么无聊的一个人笑,也不出来和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