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识广的小老头,一时有很多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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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恪来到谢氏庄园,已经临近黄昏。
青龙上前通报,那些个守卫听了张恪的名号后却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张恪亲自上前,又说了一遍求见谢安,那几个守卫依旧如故,甚至有一个靠得近些的还伸手推搡,想要将张恪朝外撵。
青龙勃然大怒,主辱臣死,他可容不得这等举动,立刻就抬脚飞踹,将那个率先动手的守卫,踹飞出去。
张恪连忙提醒他莫下重手,青龙才收敛了动作,身形迅疾,将冲来的几个看门守卫尽数撂倒。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府里人,很快便有消息传到了谢氏族人的耳中。
谢安的从兄谢尚如今在朝中任职,大兄谢奕如今在晋陵任太守,府中这一辈便以二兄谢据最为年长,谢据便很快走了出来。
“好胆!哪来的法外狂徒,竟敢对我谢氏部曲动手!可是要与我谢氏为敌!”
谢据张口就是一顶帽子送上,张恪怡然不惧,鄙姓张,家中排行正是老三,“敢问郎君乃谢氏何人?”
“谢据,字据石。你是何人,行事如此无礼。”
此刻谢据也瞧见自家部曲好像没受什么重伤,语气也稍稍和缓了些。
一个部曲挣扎着站起,朝这谢据低声禀报了一句。
谢据面容立刻严肃,“竟然是你这人,怎么,没让你仆人进府,你还要亲自来试试?”
“什么?”张恪神色陡然一变。
“二兄,你说的是何意?”
另一个声音也从府中匆匆响起,伴随着高齿屐踏在地面上的响声,正是快步赶来的谢安。
“什么何意?先前一个上虞张氏的仆役来找你,我看着烦,就给撵了出去,没想到那小子还固执得很,连来了两天,被我一顿乱棍打跑了。”
谢据不以为然,甚至还对谢安的大惊小怪有些不满,不就是撵走了一个寒门仆役而已,至于这样么。
“哎,你啊!”谢安气得一跺脚,连忙冲下台阶,朝着张恪长揖及地,“长恭,是我之错,来找我的可是柏舟?”
张恪沉重地点点头,算算时间,柏舟从谢氏庄园离去已经将近三天了,却又没见回转上虞,多半是和赵甲孤身上路了。
事情麻烦了。
“小郎君,让我去追吧。”青龙开口道。
“你一个人还不保险。安石兄,我本意是让柏舟来找你,借几个谢氏部曲,去一趟建康的,没想到却没能见到你。”说到这儿,张恪无奈又愤怒地看了谢据一眼,若非他是谢安的二兄,张恪真想让青龙揍他一顿。
“什么事这么重要?”谢安没有计较借不借的问题,只是想问清原委。
“给王司徒送东西。”张恪心急如焚,“安石兄,能否请你调拨几个得力部曲,和青龙一道去赶上柏舟等人?我实在心忧他们的安危。”
“没问题,我这就去禀明父亲,调派人手。长恭与我一道进府暂歇。”
这边还没说完,那边谢据又开始了嚷嚷。
“安石,速将此人赶走,父亲说了,不要你跟寒门多来往!”
饶是自小修养极佳的谢安都有些恼怒了,正要不顾兄友弟恭之情开口反驳,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呵斥,“老夫什么时候说过此话?!”
一个老头手持塵尾,缓步走出,看着谢据的什么颇为不善。
“父亲。”谢据连忙行礼。
“好你个谢虎子,居然如此跋扈!我谢氏艰苦创业,修筑这宽阔门墙,就是为了人进出方便,不是让你倚仗高门,刁难他人的,你真是气煞我也!”
谢裒越说越生气,眼看就要的动手的样子,吓得谢据连忙辩解道:“明明就是你先前亲口说的,安石天天跟......”
“事到临头,竟还敢狡辩。”谢裒须发皆张,高举塵尾,“我......我打死你个龟孙儿!”
气极之下,乡音都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