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九号所知的宇宙秘宝神经树一样的卡林塔，扎根于大地，汲取着千百年来地球的元气，也记载着千百年来地球的所有存在。

大到海洋苍穹，小如碎石野草，无一例外，精细入微。

在名为地球，拥有一万亿立方千米体积的星体之上，每一个唤作此刻的瞬间都有恒河沙数般的砂石、树木、火焰、流水……如此如此的“存在”，每一个“存在”在这一个此刻都拥有着无法言说的庞大元气。而无数个这样的此刻堆积起来，便是地球诞生的数十亿年，上上下下数十亿年的光阴，拥有着数十亿乘以恒河沙数般，最终达到不可思议般“存在”的数字。

这就是九号所感受的一切。

甚至，她回头望去，能够看到遥远往昔第一个直立行走的猩猩，能够看到第一颗落在大地上的陨石，能够看到第一个文明的出现，也能够看到武泰斗、龟仙人、鹤仙人、孙悟空、布尔玛和十号的出生。

她好似已经全知全能。

可真正的全知全能，往往也就意味着痴愚盲目。

九号的大脑，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复杂、如此深度、如此广阔的信息，就好像是让小霸王学习机运行地球OL一样，在一秒内就会被烧毁成灰。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九号就会这样迷失在信息的海洋之中，彻底地丧失自我。

她了解了一切，也成为了这一切本身。

——但这是“没有意外”的情况下。

偏偏，在九号的身上有着最大的意外，那就是前身“夏莉”的空白灵魂。在即将彻底沉沦于无穷无尽的信息海洋之前，九号几乎是下意识地运行起四神拳，激活了这个承载着人造思维的灵魂容器——然后下一秒，无穷无尽的信息，彻彻底底将夏莉的灵魂容器填满、住满、充满、盈满——下一秒。

嘎吱！

容器破损，汹涌而来的信息，再次汹涌而去。

……

“你到底怎么了？”猫仙人疑惑地看着九号，“你不是要研究其中的秘密吗？”

“恩，没什么。”

就好像是打了一个盹儿，九号惊醒过来，眨了眨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恩，我想，我已经掌握这份力量了……起码摸到了门槛。”

“什么！？”猫仙人瞪大了眼睛，在它看来九号只不过是在那里发了一会儿呆，“你付出了什么代价吗？”

“代价……”九号神秘地笑了笑，“当然是没有代价。”

信息的海洋会冲刷一个存在的认知，可如果是本就空白的容器，其中的认知本就不存在，又何谈被冲刷呢？

少女走到了窗口前，看了看外边的白云。

夏莉啊夏莉……嘿，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