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前面的电梯距离她四五米远的时候,电梯发出“叮——”地一声,门缓缓地匀速向两边滑动打开,一条由黑色西装裤包裹的大长腿率先迈了出来,走廊上的灯光明亮,照得那人的皮鞋锃亮。
见何仅顾从电梯里走出来,夏当归下意识地想回避,可是何仅顾的身边有好几个男人围着他,他的头稍微朝她这边偏了一下就扭头走向另一边。
夏当归不知道何仅顾有没有看到她,或许被他身边的人阻隔了视线,又或许……他装作没有看到她,毕竟何仅顾身边的那几个男人身高都不及他。
夏当归松了一口气,何仅顾能自觉地疏远她、远离她是最好不过的。
等他们进入一间包厢后,夏当归才继续往前走。
这时洗手间里空无一人,夏当归走到其中一个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然后弯下腰,中指探进喉咙抠弄,一股强烈的呕吐感从喉咙蹿腾进胃部,紧接着一大口酒催吐出来。
如此反反复复十几分钟,夏当归终于倒干净胃里的酒。
捧一捧水漱漱口,她抽了两张纸擦干唇边与下巴的水迹,随手把打湿的纸巾扔进垃圾桶,夏当归提步回包厢。
刚出卫生间,她与何仅顾就正面遇上了。
夏当归一愣,步子渐停,何仅顾却除了眨眼这一自然反应,别的什么反应都没有,从容自若地路过她,左拐进男厕,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愣了一小会儿,夏当归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唇瓣内抿,奇怪地转头看了一眼男厕。
在电梯那儿她光顾着为何仅顾自觉远离她感到庆幸,忽略了何仅顾变化的原因。
十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怀着疑虑回到包厢,夏当归食不知味,胡乱塞了几口饭菜下肚就搁下碗筷,单手撑着下巴回想问题的所在。
“当归姐,走了,我们去唱K。”蝶笙出声打断了夏当归的思绪,她表现得极为自然地开口:“你们去吧,我累了,就不去了。”
夏当归喜欢安静,除非必要的话,她尽量不会去酒吧、KTV之类的地方,这些地方,有很多不太愉快的记忆。
蝶笙有些失望:“这样啊——,那好吧。”她又问参商:“参商大神,当归姐累了不和我们去唱K,你能先送她回去吗?”
夏当归抢在参商前面摇头开口:“不用了,好几个人要蹭参商的车呢,我打车回去就行了,你们好好玩儿。”
不止是参商的车有人蹭,在场每个有车的人都要载人,盛瑞酒店到公司一来一去半个多小时,也不好专门让出一辆车送夏当归回宿舍,留几个人在酒店眼巴巴等半个多小时,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夏当归打车回宿舍。
参商与夏当归的想法一致,同意她的建议:“嗯。”
一行人一起离开酒店,除了夏当归与蝶笙,其他人纷纷上车占座位,蝶笙提前叫六子大叔给她留一个座位,有恃无恐地准备陪夏当归去马路边打的。
突然,蝶笙眼尖地瞄见了何仅顾步子悠闲地下了台阶,朝一辆低调奢华的车子走去,顿时打定把夏当归托付给他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