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一般的手指抚上脸颊,华霜有一些恍惚,多少年未曾对镜贴花黄了,边境的风霜早就将她的皮肤吹的黝黑干燥,手指更是因为长期习武而布满了老茧,也不怪周岭会厌了她。
“小姐,梳什么样的发饰?”
“不用了,帮我额头包扎一番,莫要让掌事嬷嬷久等。”
“是,奴婢明白。”
很快,寻梅手巧的给她的额头上了金疮药,裹了纱布。华霜皱了下细长的柳眉,忽而伸手狠狠的摁在了额头的伤上。
“啊…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
寻梅和远画俱是惊愕的呼叫出声,连忙去拽华霜摁着伤口的手,那远画当即就红了眼眶。
“小姐您这是嫌伤的不深么,还…还这般…得多疼啊。”
“确实…”
确实是嫌伤的不够。
“傻丫头,别哭了,我无事。”
说着,她便自铜镜前站了起来,肌肤苍白似雪,唇.瓣毫无血色,打开房门出来的那一刻,便叫罗宁氏心里狠狠一抽,她的女儿…怎会变得如此娇弱,像是一朵病怏怏的白莲花,叫人心疼和怜惜。
“母亲,女儿先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华霜…莫要惹老夫人气恼。”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抓着华霜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叮嘱了这么一句。
“是,女儿记下了。”
“劳烦嬷嬷久等了。”
“走吧。”
掌事嬷嬷撇了华霜一眼,心里微怔,四小姐今日好生不一样,往常见到她早就瑟瑟发抖,连话都说不完整,今日这不卑不亢的,倒是有些嫡女风范。要知道,虽然她父亲是庶子,可她却是三房堂堂正正的嫡女,却被一个庶女欺负了去,如此懦弱的性格,在这后院是无法立足的。
而后,华霜带着寻梅跟在掌事嬷嬷身后一路向老夫人所住的念慈堂去,念慈念慈,想来,老夫人也是个向佛之人,可偏偏对庶子一脉心狠,又是个刚愎自用的,读的那些佛经根本就是过目即忘,对她没一点益处。
还未进老夫人的厅堂,便听到里面传来“嘤嘤”的凄哭声,好不凄楚可怜,当真是叫人闻着伤心呢。
华霜低垂着头,薄唇微弯,苦肉计,谁不会?她在战长上玩三十六计的时候,你们这些娃娃都还没断奶呢。只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要将这些手段用到内堂之中,真是…可叹!
“老夫人,四小姐来了。”
华霜莲步轻挪,带动着纱裙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度,气质已然大不同。上前几步,对着老夫人便拜叩下去。
“华霜见过祖母。”
“哼,你可算来了。”
老夫人不由分说,甚至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华霜,态度已然明显。华霜亦不多言,只是跪着听凭老夫人发落。
“祖母,您可要为芳儿做主啊,她如今就敢欺负庶姐了,日后可还得了?还不得爬您头上撒野啊。”
挑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