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暖暖流泪了,她等了三年,终于看到他。
她坐在高台龙椅之下的凤椅上,绝色的面庞挂着两行晶莹的泪珠,身子忍不住的颤抖,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自己是激动,还是怎么了。
她看着他,觉得他强壮了,气质也变了,曾经那个羸弱的士子,变成了如今这个对她露出大板牙笑得军人。
他穿着陆云白甲,很合身。
她开始心酸,她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从那个羸弱少年变成如今这个铁血将军。
她想站起身,下去好好看看他,好好安慰他,可是她不敢,这是太极殿,这是大朝会,她只能努力的克制自己,努力的逝去泪水,努力的按奈自己激动的心。
或许会有人问,他们为何这般,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惊动地的故事,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经历,为何会这样?
崔泽过,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有的人见面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青色长裙一脸平淡的她,白袍一身士子装,羸弱浅笑失态的他。
醉酒指豪放不羁的他,远处看着心中擂动的她,
她记得那时候见她第一面就呆愣住的他,他还给自己道歉自己孟浪,而她却不屑一顾,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被自己的侍卫伤了肩膀,可即便这样,他仍旧带着笑。
总之这一切的一切,只能归根一个缘字,即便她是公主,他只是一个别驾庶子,可心之所向,即是安。
”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
这是唐暖暖的心声,也是崔泽此时的心声,他们都想对对方”我等你很久了。”
宣正子唐礼刚看着对自己妹妹咧着大板牙笑得崔泽,心中气不打一出来,有种想下去揍这子一顿的冲动。
不过看到妹妹坐在凤椅上颤抖不止的背影,他心中叹了口气。
而底下的群臣,见崔泽上殿许久都未曾下拜不禁皱眉,可他们终究没有抬眼去看高台,不然他们会看到,忍不住泪流却满脸笑容的长公主。
”咳咳。”
宣正子唐礼刚觉得二人对视时间太长了,故此咳嗽出声。
听到咳嗽,崔泽这才回过神,看了看坐于高台首位的子,崔泽心中不免尴尬,主要宣正子唐礼刚看他的目光似乎再喷火。
崔泽连忙跪下行三扣大礼,扇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泽拜倒,脑袋杵在地上。
宣正子唐礼刚看着崔泽,气不打一出来,没有发声,就让崔泽这么跪着。
许久许久,这太极殿上都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群臣都忍不住偷偷抬眼看子是不是睡着了。
宣正子没有睡着,而是就这么看着崔泽。
崔泽觉得腿都要麻了,可子还是没有让他起来,不由得心里奇怪:”这尼玛狗皇帝干嘛呢?踏马的瞎吗?爷腿麻了!”
心里嘟喃,嘴上肯定是不能的,只能老老实实的跪着。
最终还是唐暖暖看不下去了,回头看宣正子,目光中有询问,有急切,有担忧。
宣正子跟妹妹对视,看到她红肿得双眼,明显刚刚有流泪,不由心中一叹”哎,女大不中留啊!”
”平身。”
崔泽听到平身终于是站起身,只是起身的时候,腿有些麻。
崔泽拱手站在原地,等待子询问。
宣正子唐礼刚看了看崔泽的一身白甲,回想起青州传来的一份份捷报,有些心烦。
不过这是大朝会,子不能失态,三年前自己听闻青州失陷就已经失态过一次,这是耻辱,需要改正。
”崔祥宏。”
”臣在。”
崔泽拱手道。
宣正子点点头,而后言道”朕听闻你献计朱玉根造就烽燧谷大捷,可是真?”
宣正子唐礼刚彻底放松了心态,也不管妹妹了,直接依靠在龙椅上,一副慵懒姿态。
”是真。”
崔泽再次回应。
”呵呵,朕还听闻,传言你蔑视兵书,我三十二州传承千年的十四页圣贤兵书是糟粕,可是真?”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有些错愕,他们不曾听闻过这个消息,诡将看不起兵书?这怎么回事?
张序驿也很惊讶,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有些疑惑的看向崔泽。
崔泽倒是无所谓,拱手道”是真。”
听闻崔泽承认,有人坐不住了,突然一个武将跳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崔泽曾经从未听过。
”崔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
崔泽回头看了那人一眼,虬髯大汉,一身绯红朝服,对他横眉立目。
”没什么意思,字面意思。”
崔泽很淡然,自己做的事,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陛下!此狂妄,辱没先贤,当诛啊!”那虬髯大汉,气急败坏,实在是忍不了,手捧护板,直言道。
不止他,又几个不知什么官职的武将跳出来附议,就见文官群中也有人跳出来,要诛灭崔泽。
崔泽无所谓,转头看向高台的宣正子,见他慵懒斜腻在龙椅上,看不出表情波动。
唐暖暖倒是很担心,一脸担忧的看着崔泽。
”呵呵,众爱卿息怒息怒,这件事等会再议,崔祥宏,朕还有一问,昨日宣你入京,这大兴城中便传出你乃是谪仙人,不知属实不属实?”
宣正子唐礼刚一言,那些愤慨的大佬们,全都冷哼一声,走回自己的班底,怒瞪着崔泽。
”臣下不敢自居谪仙人,臣下三年前确实作过几首诗词,这是属实。”
崔泽躬身答道。
”呵呵呵,爱卿可是自谦了,汝之诗词确如仙音,令人憧憬,谪仙人之名,不过,不过。
既然爱卿为谪仙人,那这般如何?爱卿也在沙场磨砺征战数年,不如在这金殿之上,吟一首边塞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