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心中一荡,这声音……
这声音仿若天籁,九曲回肠,如天边黄莺耳边轻吟,又似林中风声,绕耳不绝,当真好听!
“哈哈,少年人嘛,难免如此,还望唐小姐勿怪,勿怪啊!”坐于首座的崔家老爷,哈哈笑道,开口言道。
“崔别驾言重了。”那名青衫女子微微一笑,看着崔从文笑言道。
白衣少年看得发愣,他第一次见有人在青州地界上,跟父亲说话是这般,他的父亲,崔从文,青州别驾,可以说,在青州,除了刺史,就数这别驾大人最大,平常都是见人跟父亲说一句话,行一个礼,今日这女子却不同。
只见青衫女子安座于椅子上,并未有任何准备行礼的意思,身边两侧站着两个丫鬟,更是不正眼看崔从文,其中一位是怒目看向白衣少年,另一位则在左顾右盼,似是很无聊一般。
在青衫女子下方位,有一个一身皮甲,腰悬三尺长刀,身后挂有一对链子锤,脸上有一道狰狞恐怖的疤痕,就这样,一手摸刀,一手后背,似乎虽是可能解下链子锤,拔出三尺刀。
“这个女人似乎不简单呐!”白衣少年心里感叹一声。
“阿泽,为父给你介绍一下,这位。”说着一只手全掌摊开向青衫女子。
“是从京城而来的唐小姐,身边的都是她的侍从和随身丫鬟。”
名唤阿泽的白衣少年,拱手向着青衫女子行礼道:“小生崔泽崔祥宏,见过姑娘。”
青衫女子微笑点头,起身蹲礼答曰:“唐暖暖。”
见到二人见礼后,崔从文哈哈大笑,然后看着崔泽笑道:“阿泽啊,今日你几位兄长都有事出门了,家里就你和小妹,这家中来了贵客,小妹还年幼,不懂事,就唤你前来,正巧贵客今日想要去逛逛这硕集城,你也算是这硕集土生土长的孩子,你就带着贵客前去逛逛。”
崔泽颔首,心里却是在骂这崔从文不是个东西,刚刚他还看见他二哥在崔野在自个的院子里,现在又都有事出去了,这怕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而崔从文又怕二哥得罪他们,这才让自己来吧,娘了个腿的,你就不怕小爷我说错什么话,人家拿我出气?
不过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能回一句:“是父亲。”
“那就多谢崔公子了。”
青衫女子点头笑言。
崔泽只是点头不言,转身就要离开正厅。
崔泽出了正厅后,就在门口等候,听着青衫女子和崔从文相互寒暄。
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崔泽的肩膀,崔泽心里一沉,一股巨力从肩膀处传来,崔泽疼得就要喊出声,只听见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小子,以后管好自己的眼睛,不该看的不要看。”
说着,肩膀上那只大手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崔泽疼得冷汗都下来了,隐约见,似乎听到肩膀处“咔嚓”一声!
自己的骨头断了。
似乎那大手的主人也听到了崔泽肩膀处骨头断裂的声音,这才放开了手。
崔泽捂住自己的肩膀,钻心的疼痛,让崔泽额头冒出了很多汗水,不用想也知道,这只大手的主人,就是那个后腰悬挂链子锤,单手扶腰间大刀之人。.
崔泽没有喊出声,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的时候,他就把已经到嘴边的喊声憋回去了。
说实话,他不敢喊,这群人他们的身份背景,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特别是崔从文第一次跟人这么客客气气的,坐在首座之上,就像凳子上有针扎一样,不安分。
这说明崔从文在害怕,很害怕,他怕的自然就是那个青衫女子,一个让一州别驾都害怕的女人,他一个小小的别驾公子,还是庶出的,如何能够得罪,如果他喊出声,或是跑去告诉崔从文,那样会更难收场。
他只能自己忍受住。
没一会青衫女子在崔从文的陪同下走出了正厅,又是几句客套话,青衫女子这才准备出门,转头去看崔泽的时候,不由得楞了一下。
就见崔泽,捂着肩膀,满头大汗,表情扭曲,像是很痛苦一般。
“崔公子,你这是?”
青衫女子不解的看着崔泽如此作态,问了一句。
崔泽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言道:“没……没事。如今已近酉时,咱们还是快些出门吧,待会………待会,怕赶不上晚饭了。”
说完,直接朝着别驾府大门走去。
一行人出了别驾府,崔泽捂着肩膀,忍受着断骨之痛,就这样带着众人在硕集城穿行。
“小姐,看崔公子这般,似乎是有什么不舒服,还是我等自己逛吧,让他回去休息算了。”
那个皮甲大汉,拱手对青衫女子言道。
青衫女子一路上看着崔泽捂着肩膀,汗流不止的样子,也觉得这个人似乎是哪里不舒服,点了点头。
就见那皮甲大汉,走到崔泽跟前,言道:“小子,我家小姐可怜你,让你回家休息,快些离去吧,这硕集城我等自行逛就是。”
崔泽不言语,转头看了众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艰难的抬起被捏断的手,拱了拱手,转身朝着刺史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