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甚至数千的战俘,就像像是牛羊一样,被乱哄哄地赶进了城中,所有人全都聚在一起,瑟瑟发抖地望着面前拎着钢刀的乱军,丝毫不敢乱动。
秦童拉着朱厚照到一个角落里坐了下来,用身体尽量地挡住朱厚照的脸,然后伸着头往外看去,寻找着付长安的影子。
“刚刚你没看错吧?”秦童压低了声音,快速回头问了一句。
“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朱厚照低声回了句。
“可是,可是夫子不应该被他们关起来才对吗?为什么会站在城墙上?”秦童满脸的不解之色,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惊讶道:“莫非夫子叛变了?”
“呸,就是你叛变了,夫子也不会叛变的。”朱厚照瞪了他一眼,信心十足道:“你信不信,夫子肯定会想办法来救咱们的。”
犹豫了一下,秦童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低声道:“那咱们就拼一把,要是天黑之前没有人把咱们带走,那先生应该就没叛变。”
“等就等,谁怕谁。”
两个人斗了一会嘴之后,彼此都有些疲惫,就这么靠在一起,在烈日下暴晒着,没过多久,朱厚照就忍不住道:“秦童,我渴了。”
“我也渴。”秦童抬头看了一眼,还是不见付长安的身影,嘴唇干得要命,想要开口要水,又怕暴露了朱厚照,就在自己处在纠结的时候,远处突然走过来一队人,看到走在最前面的付长安时,秦童脸上顿时一喜,回头抓了朱厚照一把,低声道:“夫子来了。”
“真的,在哪?”朱厚照对付长安的信任可是无比深厚的,连忙伸直脖子往远处看去,果然,那头上包着厚厚纱布的不是付长安又是谁。
只是朱厚照的关注点并不在周围这些情况,而是在付长安头上厚厚的纱布上,忍不住低声抱怨道:“那岳银瓶下手真够重的,夫子救了她一命,她居然把夫子打得这么惨,回去之后,咱们一定得替夫子报个这仇才行。”
“必须地。”
这时候的付长安,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乱军中的一份子,以往要靠腰牌才能随意行动的他,现在也免了这道手续,就连乱军中的很多人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份子,比如这次,付长安让他们多熬点粥,却只放了一点点的米,看起来连涮锅水都不如。
“开饭了,开饭了。”付长安拿着一只长柄的大勺站在外围,一脸不耐烦地喊道:“按顺序来,每人一勺,谁也不许多抢。”
众人打杀了这么久,早上吃的那些食物早就已经消灭得干干净净,一听到付长安的声音,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只是看到付长安面前那水桶里干净得跟清水差不多时,立刻变了脸色。
“这是涮锅水,怎么能当饭吃?”
付长安撇了撇嘴,冷笑道:“今天只有这个,你爱吃不吃,下一个。”
大汉一听顿时傻了眼,吃吧,那里面的确没几粒米,可是不吃吧,肚子里却饿得咕咕直叫,算了吧,就当是喝口水,勉为其难道:“给我盛一饭。”
“盛一碗?”付长安不屑地摇了摇头,冲着身边这些乱军笑道:“知道官兵为什么败了?就是因为有这种酒囊饭袋的存在,这都什么时候了,吃饭还想要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