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脸上闪过一丝震惊,盯着朱厚照看了一会,不由感慨道:“皇儿你真的已经长大了,若是付长安还能再教导你几年,你一定会是一个比父皇还要强的皇帝,只可惜……”
后面的话朱祐樘没说,但朱厚照却是反应过来,自己不甘心地问道:“父皇,难道真的不能再派人把夫子救出来了吗?”
苦笑地摇了摇头,朱祐樘叹道:“上次锦衣卫偷偷溜进城,乃是占了敌人松懈的机会,眼下对方的主军遇袭,再加上又救出了一个岳银瓶,一定会戒备森严,这时候再派人进城,岂不如自投罗网一般,所以……”
朱厚照想不明白,明明知道夫子还没有死,为什么就不派人去城里救他,这次进城危险,难道上一次就不危险了吗?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你根本没把夫子放在眼里,他活着就意味着看到你自己的错误,所以干脆让他死掉,一了百了。
想到这,朱厚照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冲着朱祐樘行了个礼,转身匆匆便跑了出去。
看着朱厚照离去的背影,朱祐樘的心里又何尝高兴,自己真的不像朱厚照想的那些小肚鸡肠,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让付长安跟自己一起来到凤阳,更不会把自己最宝贵的儿子交到他的手上。
付长安的表现的确没有辜负自己的信任,当自己知道付长安为了救人而陷入乱军之中,心里的确是有些伤心,可是唯一让自己没有料到的,就是秀荣为什么为了他哭成了那个样子,也许这就是付长安的魅力吧,只不过自己发现得太晚了。
就在朱祐樘心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站在暗处的老太监慢慢走了过来,低声道:“万岁爷,要不要老奴派人看着点太子?现在营外情况不明,要是被他偷偷溜出去可就麻烦了。”
“嗯。”朱祐樘点了点头,沉声道:“多派些人手在他身边,另外明天若是破城,先去寻找付长安的踪影,争取……抢个全尸吧。”
就连朱祐樘也不看好付长安能在乱军之中生存下来,自己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争取留他一个全尸而已。
手里没将,没兵,除了几个跟在身边的太监之外,自己连想离开大营都是一种奢望,朱厚照回到大营之后,气乎乎地坐在椅子上,苦苦思考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低声吩咐道:“刘瑾,你去把秦童给我叫来。”
朱秀荣回京时,带走了其余几个人,倒是秦童因为自己爹也在这里的缘故,阴差阳错地留了下来,听到朱厚照找自己时,立刻一路跑了过来。
当秦童知道自己平时勾肩搭背的刘三丝就是当今太子时,的确是被吓到了,只是这种害怕来得快,去得更快,自己跟太子当过同窗,又在公主的船上吃过饭,也没觉得他们跟自己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进到朱厚照的帐篷时,自己也没把自己当外人,随意地问道:“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朱厚照一脸严肃地盯着秦童,语气坚定地说道:“我打算进城救夫子,你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