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墙角落里,两人相见。
“妥了吗?”
“妥了!”
刘全章扶住张云凡,看着他一脸惨样,心痛不已:“兄弟,你怎么样?”
张云凡不仅没有不快,反而比那伙夫还气爽:“无妨,如果没有意外地话,此计已经完成了一半。”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张云凡却答非所问:“刘老哥,接下来的事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回信使房,领了好马匹,我办了事一起出城!”
刘全章瞠目结舌:“你一人可以?这怎么行?”
“这活人越少越灵活,人多了没用!”
“那只是一包泻药,可要不了他的命!”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助攻,真的要他命的还得看我的老手艺!”
“可是我听着咋这么玄乎,真的不用我帮忙?”刘全章还是不放心。
“刘老哥,不是我不信你,我做这事不喜欢分心,你不在我才能放手去干?”
“兄弟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一个干大事的,我有自知之名,那就这样吧,我马上去给你备马!”
“这就对了嘛!”
两人即要分别,却见那富宅冲出一队卫士,飞步走向那饭堂,将那个熬药的伙计抓了起来,没问上几句话,那伙计被来者一刀砍下了脑袋,一蓬热血将那煮药的炉子喷成了红色。
张云凡心中默念了一句阿咪陀佛,对刘全章道:“刘老哥,看来药性起作用了,事不宜迟,我要行动了!”
两人暂时分手后,张云凡偷摸着来到废弃的民宅。
之所以是废弃,是因为此宅年久失修,摇摇欲坠,那些旗兵情愿住营帐,也不敢在这随时都会倒塌的屋子里居住。
张云凡不想办法混入多铎的府邸,却跑来这里自有他的目的。
多铎服了他加巴豆的伤药,现在必然腹中如雷鸣,即要大泄,而排泄肯定是去茅房。
他没有办法去府中刺杀,但如果目标出现在茅房那就有机会了。
他所在的民宅与富宅相对,距离茅房正好二百步左右。
茅房门户在白天是打开的,以保持空气通畅,而张云凡的位置刚好可以通过茅房上方的一个一尺大的偏窗,望到如厕者的脑袋。
这个发现是他昨天观察地型的结果。
张云凡飞快地猫腰上房,手上兑换了一把来复,子弹上膛,瞄准标尺的准心对准了那个茅坑。
他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猎人,趴在危房上,一动不动。
如果多铎没有在这里如厕!
如果这危房承受不住他拉重力而崩塌,从而惊动守卫。
如果他的射击出现失误,那么这次刺杀将完美宣告失败,再不会有任何机会,甚至小命也得交待在这里。
因为刺杀失败,恼羞成怒的多铎可能提前回到战场,不仅是扬州,或许整个南明小朝廷将加快灭亡。
蝴蝶效应,任何后果皆有可能!
但是他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是成还是败,这一击势在必行!
苍天不负有心人,没有等待多久,多铎那猪尾巴鞭终于出现在茅房的小窗口处。
这一刻来得如此恰到好处,由于另有一道通阳的窗口照射,张云凡可以通过可以清晰地看到多铎的额头被光线照得透亮,跟供案上的猪头一样油光水滑。
张云凡深吸了一口气,一眼闭一眼眯,将枪口牢牢锁定目标,食指紧扣扳机。
冥冥中仿佛一道无形的杀气笼罩到了多铎头上,也在这一刻,多铎抬起了头,透过小偏窗,与张云凡的目光相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