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远安下车之后，两个人东张西望，像是打不着方向。

车站是在一条街道中设立的，二人出站后，不知道是往东边走，还是往西边走。如果走反了方向，肯定会耽误更多的时间。心里没底的二人，往东边走走，又退回来，再往西边走走，又觉得不放心，仍退回来。

李秋明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女大嫂，便问，“大嫂，你是本地人吗？”

“是呀！”大嫂说，“什么事？”

“我想打听一个人。”李秋明说。

“打听什么人？”大嫂说。

“我想打听一下我的表姐。”

“你表姐？”大嫂说，“你表妹叫什么名字？”

“我表姐叫李小霞。”李秋明说。

“李小霞？”大嫂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李秋明就很沮丧，但却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便又进一步提示，“我表姐是做小生意的，在这县城里有个门面！”

“做什么小生意？”大嫂似乎还有点热情，她几乎被李秋明那种着急打听的样子感染了。

“她是专门卖小商品的！”李秋明说。

“小商品？大多了吧！”大嫂说，“我们这县城的街上，卖小商品的人多的是！要看她卖哪样的小商品！”

“她是专门卖头饰之类的！”李秋明终于想起了具体的名目，但也只是推估着，并不一定准确。

“头饰？”大嫂反倒迷乎了，说，“什么叫头饰？”

“头饰就是头上戴的东西之类，”李秋明进一步说明，“比如好看的发卡呀，头巾呀，耳环呀，假项链呀，手镯之类呀！”

大嫂刚听明白，突然那边一个女人大声惊叫，“秋明！李秋明！”

李秋明抬眼望去，此人不是别人，正要她要寻找的表姐李小霞。

李秋明喜出望外，惊喜道，“正要向这位大嫂打听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送一个人上车！”李小霞说着，又看了看李秋明身边的细哥，便问，“这位是？”

“她是我男人！”李秋明毫不掩饰地说，“表姐！我们可是直接来投奔你来的！”

“投奔我？”李小霞惊讶地说，“我一个摆小摊子的，有什么好投奔的？”

“真的是来投奔你的！”李秋明说，“早就听说你在这边做生意赚了钱，特地找来投奔你，想学做生意！”

“你别拿我取笑了！”李小霞说，“不是听说，你们跟着什么四哥四姐在做生意？”

“是的！”李秋明说，“但是现在我们结婚了，我爸要我们自己单干，但又不能在本地去跟哥姐抢生意，我们想了半天，就决定来找你帮忙，看能不能在这边打开市场。”

李小霞这才有所醒悟，便边带着他们二人往前走，边向李秋明询问，“不是说你四哥四姐的匾额生意做得挺好？”

“是可以呀！”李秋明说，“所以我们才想到出来开发一下市场。”

李小霞想了想，说，“我倒是想尽量帮助你们，只是不知道这边有不有这方面的市场。”

“这边的人兴不兴挂中堂，匾额这些东西？”细哥插问一句。

李小霞边想边说，“匾额倒见人挂过，只是中堂，似乎不曾见过。”

“书店里有纸中堂卖吗？”细哥接着问。

“有的！”李小霞说，“偶尔也见有人去买那东西。”

“那就不怕了。”细哥说，“只要这里的人时兴这个，就肯定会有市场的。”

“那倒不一定哟！”李秋明说，“如果少数人挂这个，不是普遍的时兴，也很难的。”

“看看再说！”李小霞说，“路是走出来的，生意是做出来的，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人生地不熟的，十天半月才开张，动不动几天都出白穗，后来还是守出来了。”

“听你谈谈做小生意的经验呀！”李秋明笑道。

“说经验好笑！”李小霞说，“感觉倒是有的！”

三人走着说着，不觉就到了一条巷子里。巷子虽小，来往的人却不少，常常挤得彼此走不开路。

李秋明带着细哥，走进了李小霞的世界。

李小霞的世界很小，差不多只有十几个平米的一间门面房，用板子再隔出一层，上面住人，下面做生意，挤得满满当当的。

阁楼上开着一盏电灯，里面坐着一个人，像是在修理什么。

李小霞喊了那人一声，那人就赶紧往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