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霉鬼自己碰瓷挑衅在先,即便是被马儿一脚蹬昏过去,齐孟帘心中也没有一丝愧疚之心,终究只是自己活该罢了。
而眼前这道身影自称东州官员,在一旁许久想必也看在眼里,但此时跳出来伸张正义,不是蠢就是坏。
要么就是带有不为人知的目的和想法。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自诩清流的卢家二少卢贺文。
卢贺文久居官府,连自己家都很少回。清水街又是东州一条主道,横贯城中。
繁华的街道,人自然不会少,每日里作出一派亲民的表象,以此来挣得些许清誉。
卢贺文何等傲气,见齐孟帘语出顶撞自己,作势便要上前。
齐孟帘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她的目的是前来寻找李义安,并不想多生事端,尤其是眼前人还是官府中人。
虽然东州官府无能的不像个官府,但终究有着官方背景,她齐孟帘虽是不惧,但也怕惹得一身骚。
伸手扯了扯缰绳,驾着白马便要离开。
白马已动,卢贺文见手抓了个空,余光瞥到一旁人群的指指点点,面上感觉有些挂不住。
这实在是他自作多情,人群指的都是白马以及上面的姑娘,谁管的着他?
卢贺文一个闪身来到马前,伸手挡住去路,却被夜照玉狮伸出大嘴在肩膀上咬了一口。
寻常马匹顶多吃些草料、精饲料,但若是遇见如野马等性格暴烈的骏马,是不介意吃肉和沾点血的。
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座下白马,绝对不是乖巧的小白兔。
卢贺文所料未及,只觉得左肩一阵吃痛。官服按夏国官阶品级定制,他身上所穿青衣绸缎,不过是个六品散官罢了。
六品对于寻常百姓来说,当然很高,但在官府中,面对着陆远钊这位三品封疆大吏,他卢贺文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
整日里躲在官府中,干的也是修典编纂的苦差事,至于处理政务?等他入了都州复试之后,再说吧。
原本平坦光滑的衣物,此时肩上落得两排整齐的牙印,痛的卢贺文龇牙咧嘴,不停地抖动。
齐孟帘见眼前人如此不堪,皱了皱眉头,扯着缰绳略过身前人,驾着白马离去。
卢贺文捂着肩膀,还在原地,众人却只能看着齐孟帘的背影,窃窃私语。
“少爷!少爷?这是怎么了?”
身旁冲出一道小厮姗姗来迟,手里掂着几张炊饼和用油纸包裹的烧鸡,看着站在路中央不断扭动的卢贺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厮两只手掂满了物件,只能用手臂扶了扶一路颠簸,有些歪斜的青色小帽。
“没事……”卢贺文忍住疼痛,回头看着身后的小厮。
“这畜生!”卢贺文咬了咬牙,小声嘟囔着。不料却还是被一旁的小厮听了去,以为是在骂自己。
小厮掂着的食物不敢放下,两只手撑着直接跪在了卢贺文身前。
原本围观的人群,见状以为又有热闹看,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卢贺文见眼前人可怜兮兮的模样,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到身旁的目光时,只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
“你干嘛?快站起来!”
卢贺文仿佛忘记了肩上的疼痛,装作严肃的模样对着小厮喝道。
这一番情景落在众人眼中,却是引起了不少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
“卢家二少,东州孝廉……”
“卢家少爷天天跑清水街吃喝?”
“怎么好像有些呆头呆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