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天和四年,帝都峣城,三月阴雨绵绵。
一道惊天炸雷般的消息轰然落在人群里,顷刻间,众人凌乱了。
什么?!祁王要娶妃了?!
蓝尚书的嫡女?!
吃瓜群众彻底不淡定了,起身一探究竟。
张贴皇榜的地方被围个水泄不通。
黄底黑字:天和四年三月,祁王即墨祁与尚书府嫡女蓝央受上苍指定,于四月初一大婚,皇室喜事,普天同庆,即日起,大赦天下,死囚皆充军,赋税减免一年。
这……
众人高兴的同时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为何?
祁王,这大峣天下谁人不知,可谓是家喻户晓,人人敬而戴之。
相貌俊朗,潇洒出尘,却有一股与身俱来的高贵与超然,文武兼备,实乃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神灵般傲然于世。
一令号下,万军出动,战马奔腾,敌人惶恐,攻城捍地,一世军神,千秋景仰。
然,尚书嫡女蓝央,自幼痴呆,虽为嫡女,却不及庶女,不受蓝尚书待见。
试问,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祁王那样芝兰玉树风华绝代的人物?
素来英明神武的皇帝如今为何要这般?这不是将祁王的一生幸福都葬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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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祁王府,书房,一室寂静。
一人淡然而坐,一袭暗紫金丝勾边锦袍,白银丝线绣闲云,白玉精簪束墨发,一身气质超然。
纵然是坐着也难隐那人身上的那份高傲霸气,那与身俱来的王者风范更是衬得他背脊挺拔伟岸。
一人负手踱步,乌黑浓发自飘逸,似月白衫桃花眸,七分俊俏三分潇洒意。
片刻,踱步之人止住脚步,开口打破了一屋的沉默。
“你说,这皇帝到底是何意?”
楠木雕花椅上的人仍旧一副冷硬的模样,并未接话。
“即墨祁,你倒是说句话啊!”叶棠一步迈到即墨祁眼前,推了他一下。
“古来君王意,知之几许人?”即墨祁抬首,薄唇轻启,淡淡清润的嗓音落下,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冷意。
“你真要遂了他的意,娶了那痴女不成?”叶棠皱眉,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即墨祁垂眼,几息抬首望向叶棠,性感的薄唇微勾,三分不屑,两分嘲讽,五分高傲从容。
“随了他的意又如何,左右不过一个王妃的位置罢了,是谁都无所谓。”平淡的声音中透露出一股森冷肃杀之意,即墨祁冷厉的眸子陡然一凛。
只要皇帝不触了他的底线,他依旧可以为他守住这万里江山。
否则,他定要亲手毁了他那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
叶棠忽而一笑,起身将脸凑到即墨祁的面前,启唇,带有几分揶揄,“既然谁都可以,那大神你看看我可以吗,长得帅又温柔。”
抬眼斜睨了笑得一脸不正经的叶棠,即墨祁只淡淡地吐了一个字,“滚。”
话音未落,叶棠一溜烟儿不见了影儿,撩了老虎的屁股,不跑才怪!
一缕时光林间穿梭,辞谢春花惹清风泪,三杯两盏淡酒入愁肠,徒添满头乱丝渐惆怅,闭眼睁眼间时光滑落,枝头繁叶摇曳生姿,世间风云尽涌,王侯天下谁晓。
天和四年四月,天退寒向煦,倒也是个舒适的季候。
初一月始好兆头,十里长街尽红妆,唢呐声声催入耳,似火嫁衣红盖头,八人华轿高骏马,一场盛世繁华尽,情归何处惹尘埃。
一番忙碌穿梭,终是喧闹笙歌落幕。
室内,龙凤烛荜拨荜拨地燃烧着,灯火暖黄跳跃,一屋似泼砂红艳,红绸账下美人静。
一袭红衣若妖如画,即墨祁推门踏入屋内。
“你不是蓝央。”即墨祁笃定地说道,单刀直入,也不绕弯子。
他深沉的眸子一冷,缓缓地坐在了朱红檀木椅上,冷眼瞧着红帐下坐得端正的女子。
方才牵人下轿时,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腕,那脉搏分明是习武之人才有,再加之她走路步伐轻盈飘逸,乃是轻功极为了得之人。
这如何还是蓝府那痴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