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办公室里的装潢奢华富贵。暴发户审美的各种装饰看的人眼花缭乱，不大不小的办公室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明显看得出是用钱堆砌出来的。不知是不是普朗克刻意而为之，这样的环境下，和人说话，压力特别大。

“我先说，还是你们先说？”普朗克端坐在轮椅里，眼睛盯着不知所措的落十三和早就把眼睛别过去，不敢对视的皇甫。

“老家伙。”皇甫自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干脆的坐了下来，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着皇甫郁闷的样子，校长普朗克恶趣味的从身前的雪茄盒子里拿出一根哈勃七号，他把烟递到皇甫面前，“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事情失去把控的感觉。所以在听我讲之前，你要不要来一根冷静一下？”

“诶去去去！”皇甫把在自己眼前晃荡的雪茄推开：“你不会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吧？”

“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皇甫啊。其实你我之间为什么总是那么多猜忌呢。我们是在战场上一起光着膀子抽烟，血连着血的兄弟啊。”普朗克把雪茄放回去，“自从太平洋阴影过去，你整个人就变了，拒绝了正式入职教授的机会，拒绝了加入校董会，和我们这些老朋友们甚至都很少再说话。”

知道皇甫不会正面回答。普朗克索性看向了落十三。别看普朗克的外形幼嫩，是个六岁大的小孩，眼睛里却是经年的风霜，老练而凌厉的眼神看的落十三发麻。“不介绍一下自己么？七城大校释落叶，啊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为落十三。”

落十三看了看皇甫，皇甫把头别过去，假装看不到，于是只好无奈的回答“如果圣路易斯也容不下我，我可以马上离开。”

“哈哈哈……”普朗克开心的笑：“我又没追究你隐瞒身份的事情，相反我还给谢谢你。虽然还没有进行伤亡统计，但你肯定救下了不少人。新生期间就在学校有此贡献，作为你的唯一导师，我肯定在你的毕业授信上会记着一笔。怎么舍得赶你走。再说了，七城通缉你，那是七城的事情，这里不单是帝国，这里还是圣路易斯。哪怕是你们七城的七位城主亲自过来，想从我普朗克手下要人，也给掂量掂量他身体里的那颗胆子，到底有没有那么大！”

听到这，皇甫的眼里泛起亮光：“老家伙，你这是要保他？”

“什么保不保的。”普朗克大气的摆摆手，“圣路易斯凝聚力的核心是什么？进了我学院一天，就是我学院的人。我只认资质，不论出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普朗克从办公桌下边拿出一份档案，上面盖着腥红的铁漆印章：“七城那边对基因的研究虽然不及我们帝国，但对D基因占比，原罪威压也有自己的评估模式。我大致算了一下，你在七城那会儿，通天塔层数也就是42层的样子，确实也是天资卓越，但比起现在还是差得很远。没让你把新生测试测完，就是害怕看到你超过45这个界限，这一旦曝光出去，影响是很大的。上面如果来人，我没有办法。”

“但为什么，如果你曾经在七城是通天塔42层，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那为什么你现在的通天塔层数能突破45层？”

阿尔伯特的通天塔假说里面除了推算出了通天塔极限层数是81层。还有一个纯粹没有理论依据，写在假说最后面的一个猜想。

那就是阿尔伯特认为，之所以没有出现45层以上的人类，那是因为一旦突破了45层，人则不再是人。人会沦陷。就好像解放模式一样，解放模式就是解放人类基因对D基因的束缚，浅层还好说，一旦深入，后果就是沦陷变成非人，然后身体接受不了，自我裂解死亡。

所以不是不能接受落十三通天塔层数上升，的确在潜力值评估高的情况下，通天塔还有往上突破的可能，一下子上升个十多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像塔里克，第一次测试才第6层，第二次稳定了心态，就能达到通天塔21层。而落十三不是简单的层数变高，而是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的首例。

这就不是普朗克能够理解的了。这中间肯定出线了异常。

我怀疑是潘多拉一号。

皇甫在边上替落十三回答：“来学校前我抽取了十三的血液进行检测。那个时候我就预想到了他基因上恐怕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他的血细胞居然能把异类基因给直接排异掉。血细胞可是很简单的细胞，就有这样霸道的排斥力。”

潘多拉？

普朗克摇头：“这种玩意说着厉害的不行，什么原罪骨髓造血干细胞，上层清液里提取不出的物质。帝国研究院有预案的，潘多拉不会影响通天塔层数。”

“落十三，你好好想想，裂口扩张后的那几天，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异常？”普朗克问。

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