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王普祥之所以是牛皮糖,就是在于他很好地掌控着马队与步队的节奏,多尔衮虽然觉得王普祥非常讨厌,但还是下不了解决王普祥的决心,甚至担心真要与王普祥纠缠会导致局面向不堪设想的方向发展。
何况现在多尔衮已经得到了多铎、豪格、代善已经擅自向北撤退的消息,所以更是归心似箭,恨不得现在就赶回徐州统领诸军,一刻也不想与王普祥做没有任何意义的纠缠,但是王普祥的骚扰却是越来越猛烈,让多尔衮气得咬牙切齿。
他知道若是王普祥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就是这次南征重复去年的悲剧,几万大军突围无望全军尽没,因此他只能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告诉王普祥,他现在是在自取灭亡!”
而王普祥却把多尔衮的评价当成了自己的最大赞美:“能得摄政王如此赞美,咱们这次没白跑一趟!”
出身于左良玉军的金声恒旧部更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尔衮一句让我们不追,我们就停下脚步也太没面子,咱们得让多尔衮留下来!”
他们与王普祥不同,刚刚进入了刘永锡与承天朝的军政体系,不但寸功未立而且还背负着“屡叛屡降”的罪名,自然是立功心切,而现在王普祥不但给足了他们机会而且还拿自己作为典型例子:“没错,必须让多尔衮留下来跟我们好好谈谈心!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我几个月之前还是个队官而已,之所以连升这么多级自然是因为干掉了伪福王!”
王普祥与周之升私下解决弘光皇帝这件事可以说是承天朝的一大秘闻。
虽然周之升与王普祥因此飞黄腾达,可他们过去对这件事一直是秘而不宣,但当面既然是出身于左良玉又一度降清再归附隆武朝的金声桓旧部,王普祥自然是用自己这个最典型的例子来说服他们。
王普祥继续说道:“当然伪福王当时已经不足为患,即使我与北固伯不出手也有人帮陛下分忧,实际并不能算是什么真正的奇功,可是干掉清国摄政王就不一样了!”
王普祥说得很直接,而金声桓这些旧部也回答得非常直接:“那咱们能有什么好处?”
王普祥当即非常明确地说道:“咱们承天朝与前明不一样,武夫也照样能当巡抚甚至总督,我之所以对建虏急追不舍,自然是希望再进一大步,诸位兄弟的恩德我保证百倍回报!”
既然王普祥这么说,这些出身于左良玉旧部的亡命之徒自然是异常兴奋:“请将军放心,咱们一定会把多尔衮留下来!”
而在几百里之外,这些亡命之徒的旧主左梦庚也是异常兴奋:“赶紧把队伍收拢起来,咱们既然有三十个牛录那就得有三十个牛录的架势!”
虽然左梦庚所部号称三十个牛录,但是化名董源的佟养甲直接就带走了十五个牛录,而左梦庚手上最多也就是十五个残破的牛录而已,加起来也不足两千人,所以不管是长平皇后、周之升还是王之仁、张煌言都觉得左梦庚这支新附军战力有限,只能作为偏师使用。
这还是考虑到左梦庚在关键时刻阵前起事导致清军在淮安府全线崩盘几乎无法回头的缘故,如果纯粹以战斗力来评判的话,大家都觉得左梦庚不到两千残兵败将最多也就是一千越明军的水准。
但事实上左梦庚这十五个牛录却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现在周之升与越明军主力都全力向徐州突击,根本无力顾及后方的溃散清军,而左梦庚先是企图收容董源的十五个牛录,接着他发现张氏兄弟、耿继茂与其它各路清军他可以收容过来,甚至还收容了不少真正的满蒙八旗。
如果是在清军入关初期,绝对不会出现满蒙八旗向左梦庚投降的情况,但是清军的士气在两次南征遭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放下身段向左梦庚投诚的情况,毕竟左梦庚好歹也加入过八旗,向他投降至少可以保全性命。
因此左梦庚所部现在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招降纳叛,最初还不到两千人,可是一路招降纳叛的结果就是现在所部兵马接近四千人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因此左梦庚也变得雄心勃勃:“四千人虽然少了点,但是咱们可是三十个牛录,到了承天朝得向承天皇帝要三十个营头的编制!”
现在左梦庚不由想起了左良玉在世时的辉煌时刻,当时的宁南侯府可是拥有十几万大军,当时别说是三十个营头,就是三百个营头都没问题,但是马上就有汉军八旗出身的关外旧人提醒左梦庚:“宁南侯,您若是想从承天朝要到三十个营头的编制一定得早作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