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芒果雪媚娘(2 / 2)星光璀璨首页

底下顿时怨声载道。

“还有,吃早饭的小点声,速度点,就你这香飘十里的我就算瞎了也闻的到。”

“照镜子捋头发的也收着点儿,迟早得秃。”

“补作业的……算了好歹还有补的精神,别闭上眼瞎涂,长点心吧。”

底下哄笑一片,但总算差不多安分点儿,开始稀稀拉拉读书了。

“后边那俩空位子,他俩没来?”冯柯小声问了问坐第一排眼皮子底下正一脸沉静地背书的班长,他的智能小助手,姜维同学。

听见冯柯问,他瞬间从沉静到活泼,眉飞色舞起来:“哎对啊冯哥,你说白清扬也就算了,他一走读生,谭亦一个住校的也迟到,不过冯哥你也别气,虽说他俩成绩一言难尽,但是平时上课还是挺准时的,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

这小子,还知道为别人开脱,挺够意思的。

“我……”冯柯刚起了个头,就被门口俩杵在那的俩棒槌打断了。

这棒槌长的还不错,就是性格实在闹心。

“报告……”没精打采的语调没有半点起伏,俩少年一个比一个更没有朝气,只有满脸“老子天下第一”和“敢说不是弄死你”的烦躁神情,话毕还颇有默契地斜着眼睛互相打量了一番,而后留下一声重重的不屑声。

“给我滚进来。”冯柯看着他们,气不打一处来。

他接手班级不久,知道这个班上都是刺儿头,管理起来会比较棘手,不过好在大家年龄差不了太多,相处起来也还可以,而且毕竟都是快成年的人了,也不是那种听不懂人话专干蠢事儿的人,好好讲道理,至少表面上的这个面子还是会给他的。

然而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的存在是为了给你添麻烦的,而且还是层出不穷的麻烦。

眼下这两位就是他至今还没有解决好的麻烦。

少年人正在抽条,虽然看着精瘦,但也人高马大。俩人往本就不宽门口一堵,愣是谁也不肯让谁,齐齐卡在了门口,俨然是要当门神,还是添堵的那种。

“你俩是想在门口站到天荒地老等着孙主任来给你们收尸吗?”冯柯好整以暇地站起来,靠在讲桌旁,底下学生忍不住笑,被门口俩煞神各瞪了一眼后只好用书挡着脸,但抖动的肩膀还是看得出这些人忍笑忍的挺辛苦。

最后这俩各自侧了侧身,一起从狭小的门口挤了进来,算是初步达成一致。

“先早读,下课了我再来找你俩,最好编个像样的理由解释一下今天的情况。”冯柯指挥着俩棒槌回他们的座位,盯着教室里又响起了读书声后,先回了自己办公室。

他昨晚光顾着吃甜点了,今天来的匆忙又没吃几口早饭,这回儿胃还有点难受。

高二的班级基本都在这一栋教学楼,文科占了二三楼,办公室每层有一个,冯柯带的班在三楼,办公室也就在三楼。

教学楼两边是侧楼梯,对着厕所,中间是主楼梯,正对着办公室,碰见不长眼的迟到分子走中间楼梯,还能一抓一个准。

就这么一会儿,孙主任已经逮住了几个迟到的、不穿校服的还有上课偷吃早餐的,正堵在角落挨个训。

虽然照这样冯柯自己班上得训个遍,但那帮兔崽子特别机灵,迟到很少被抓,衣服有人查一个个穿的比谁都严实,人一走一个个身上挂满了丁儿当啷的鸡零狗碎,可谓演的好一出换装大戏。

想到那帮崽子就胃疼。

这会儿办公室还没几个老师在,他在自己办公椅上坐下,拉开了抽屉,找出了一袋小饼干打算啃两口,隔壁班的班主任吴老师侧过身子,递过来一杯温豆浆,还有一盒点心。

“刚买的没喝呢,正好给你垫垫,这盒点心我女儿买的,我又不爱吃甜,你帮我解决一下,你早饭又没吃,胃不好受了吧?”吴老师大名吴松江,东北人,长的慈眉善目的像个弥勒佛,逢人先笑。据说他娘是在松花江边上生的他,他谈起来还打趣地说还好没叫吴松花。

他在十九中待了很多年,教学成绩不温不火,但资历在那,而且从来不摆架子。

吴老师教两个班的历史,正好有冯柯自己班,可能是看冯柯没几年教龄,人看着年轻好欺负,在冯柯来学校后就颇为照顾他,像照顾自家孩子一样,常用句式是:“你们这些小孩儿啊……”

尽管冯柯快奔向而立了,他还是觉得冯柯是个孩子。

“这是您女儿买给您的,而且这豆浆是您的早饭吧?您自己还没喝呢,我随便对付点儿就可以了。”冯柯推拒着,吴老师抄起桌上的教案作势要打他,但脸上装出的严肃还不到三秒又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年轻……”

“哎,哎好,我喝,我喝,谢谢您。”冯柯笑着接过豆浆,喝了一大口。

平时冯柯自己喝这种杯装的豆浆会让店家多加点糖,但是吴老师惯常是养生的,保温杯里枸杞泡茶不离手,口味淡,糖更是少沾,这杯豆浆却甜滋滋的,点心则是一盒芒果雪媚娘,很甜,看着就很诱人,但明眼一看就知道不是他闺女特地给他买的。

冯柯嗜甜,兜里常备糖果小点心,在办公室待久了,坐旁边桌的吴老师估计留意到了。

冯柯觉得心里有些暖暖的,想了想,他决定等会儿还是去问问谢一乔那二货之前送礼拿的茶叶是啥样的,他也去买点儿,送给老吴。

虽然这些照顾对于老吴而言是举手之劳,但冯柯可不能“无足挂齿”。

世间温情,大部分来自亲朋好友,爱侣故旧,对冯柯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年轻”能有这份心,着实难得。

吴老师递完豆浆就坐在自己位子那改作业,估计是刚收上来的,看着一大摞。

今天周一,学生们的心估计还停留在周末,比平时还要闹腾几分,等会儿上课还得盯着点,免得又在早操时被全校通报批评。

冯柯自己倒是没什么,脸皮这玩意儿自从接手这个班以来就从来没有过,但是怕班上那群少年人被打击得多了没动力。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动力。

冯柯这班上还算半个贵族班,其实这些人都还可以,性格都挺好,就是心思都不怎么放在学习上。

剩下的就是七窍没有一窍开在学习上的,成绩死活就是上不去,好在这种人不多。

还有一些,就是明明特别聪明,上课不听作业不写,但是随便都能混个及格,不小心还能拿个满分,但就是不学,到处混,可能还处于青春期的躁动以及中二阶段,这种,俗称披着学渣皮的学神。

其实这种人也不多,偏偏冯柯还一碰碰俩,也不知道是什么孽缘。

这种刺儿头他自己学生时代就是,所以带的学生也有这样的,不由得万分感慨及同情——感慨是感慨现在的学生还是玩的他当年玩剩下的,同情是同情他当年的班主任,当时对着他这样的学生估计私底下吐血都不止三升。

要怎么管理班级,让他们学习不要太难看,又要平时不要惹事,真的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尤其期中考就要来了,真是,愁死人。

冯柯看着桌上厚厚的一摞的作业本,更发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