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话,那行者便跳下峰头,私至洞口摇身一变,变做个苍蝇,。轻轻的飞在门上,爬到门缝边,钻进去,只见那大群妖,舞的舞,唱的唱,排列两旁老魔王高坐台上,面前摆着些蛇肉、鹿脯、熊掌、驼峰、山蔬果品,行者落于妖丛里,又变做一个獾头精,慢慢的演近台边,却怎么也寻找不到那些宝贝的所在。
……
那行者急抽身转至台后,又见那后厅上高吊着火龙吟啸,火马号嘶。忽抬头,见他的那金箍棒靠在东壁,喜得他心痒难挝,忘记了更容变相,走上前拿了铁棒,现原身丢开解数,一路棒打将出去。慌得那群妖胆战心惊,那独角兕也是猝不及防,被他一路打出门去。跳上高峰,对众神满心欢喜,那李王见了,当即便开口道
“你这一场如何了?”
那行者得了金箍棒,越发得意。口里道
“老孙变化进他洞去,那怪物唱唱舞舞的,吃得胜酒哩,更不曾打听得他的宝贝在那里。我转他后面,忽听得马叫龙吟,知是火部之物。东壁厢靠着我的金箍棒,是老孙拿在手中,一路打将出来也。”
那众神一听这话,当即便不乐意了,一个个俱道
“你的宝贝得了,我们的宝贝何时到手?”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即开口道:
“不难!不难!我有了这根铁棒,不管怎的也要打倒他,取宝贝还你等。”
正讲处,只听得那山坡下锣鼓齐鸣,喊声振地,原来是兕大王帅众妖精来赶行者。行者见了,叫道:
“好!好!好!正合吾意!列位请坐,待老孙再去捉他。”
不得,那行者便举铁棒劈面迎了上去,喝道:
“泼魔那里走!看棍!”
……
那独角兕见金箍棒来,当即使枪支住,口里骂道:
“贼猴头!着实无礼!你怎么白昼劫吾物件?”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时便恼了,破口大骂道
“我把你这个不知死的孽畜!你倒弄圈套白昼抢夺我物!骂件儿是你的?不要走!吃老爷一棍!”
不得,那行者便一棒打了过去,两家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杀得虎虎生风,战经三个时辰,不分胜败,早又见色将晚。独角兕支着长枪道:
“悟空,你住了,昏地暗,不是个赌斗之时,且各歇息歇息,明朝再与你比。”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即开口便道
“泼畜休言!老孙的兴头才来,管甚么晚!是必与你定个输赢!”
那独角兕一听这话,喝一声,虚幌一枪,逃了性命,帅群妖收转干戈,入洞中将门紧紧闭了。
这行者拽棍方回,神在岸头贺喜,一个个夸赞不已,那行者当即便开口道
“且休题夙话。那妖魔被老孙打了这一场,必然疲倦。我也不得辛苦,你们都放怀坐坐,等我再进洞去打听他的圈子,务要偷了他的,捉住那怪,寻取兵器,奉还汝等归。”
那哪吒一听这话,看了看色当即便开口道
“今已晚,不若安眠一宿,明早去。”
那行者一听这话。当即便笑道
“你不知世事!拿见做贼的好白日里下手?似这等掏摸的,必须夜去夜来,不知不觉,才是买卖哩。”
……
那化身一听这话,拍了拍猴头的肩膀开口便道
“我知你是个惯偷,不过我得嘱咐你。纵然拿不回那个白森森的圈子,也要取回落宝金钱,如若不然,必生祸患也。”
那猴头一听这话,郑重的点零头。开口便道
“老孙知道,我去也!”
那行者,将铁棒藏了,跳下高峰,又至洞口,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蝈蝈草虫,蹬开大腿三五跳,跳到门边,自门缝里钻将进去,蹲在那壁根下,迎着里面灯光,仔细观看。只见那大群妖,一个个狼餐虎咽,正都吃东西哩。
少时间,收了家火,又都去安排窝铺,各各安身。约摸有一更时分,行者才到他后边房里,只听那独角兕传令
“各门上的醒睡!恐孙悟空又变甚么私入家偷盗。”
命令下了后又有些该班坐夜的,涤涤托托,梆铃齐响,却耽误不得那行者做事。
那行者钻入房门,见有一架石床,左右列几个抹粉搽胭的山精树鬼,展铺盖服侍那魔王,脱脚的脱脚,解衣的解衣。只见那魔王宽了衣服,左胳膊上,白森森的套着那个圈子。
行者见更不取下,转往上抹了两抹,紧紧的勒在胳膊膊上,方才睡下将身又变,变作一个黄皮虼蚤,跳上石床,钻入被里,爬在那怪的肐膊上,着实一口,叮的那怪翻身骂道:
“这些少打的奴才!被也不抖,床也不拂,不知甚么东西,咬了我这一下!”
那独角兕却把圈子又捋上两捋,依然睡下。行者见他关防得紧,宝贝又随身,不肯除下,料偷他的不得。跳下床来,还变做草虫出了房门,径至后面,又听得龙吟马嘶,原来那层门紧锁,火龙火马,都吊在里面。
行者现了原身,走近门前,使个解锁法,念动咒语,用手一抹,那锁双鐄俱就脱落。行者推开门,闯将进去观看,原来那里面被火器照得明晃晃的,如白日一般。忽见东西两边斜靠着几件兵器,都是太子的砍妖刀等物,并那火德的火弓火箭等物。行者映火光,周围看了一遍,又见那门背后一张石桌子上有一个篾丝盘儿,放着一把毫毛,一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