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说道。
老师提醒道:“其他人都说说。”
会议室里一边默然,没有人再接话茬。唐之信看得出来,这种默然代表的是失望。在大家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的时候,自己却先去找对方谈判。这是怂,是不能被与会其他人接受的。
见大家不说话,老师只好说:“我认同秦风的看法,我建议把资金分出一部分借给云鼎资本。大家看怎么样?”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既然“老大”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就举手表示赞成。
会议结束后,老师把唐之信叫到了办公室。仔细叮嘱了一些战略上的细节,即让他回了商城市。
傍晚时分,唐天鹏约上黎万国去了附近的茶艺馆。一开始落座,黎万国问:“这次唐之信是怎么回事儿?少说也在资本市场里摸爬滚打了二十来年了。怎么能天真得像一个小孩子。”
唐天鹏细细地品着差,不说话。
黎万国说:“老唐,你就一点也着急?你这次可是把宝压在他身上了,他要是完了,你的那些投入全都打水漂了。”
这时,唐天鹏才抬起头,微笑着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他。责任在书,不在他。”
黎万国哈哈大笑道:“你怎么能用书给他洗脱呢?”
唐天鹏没有笑,继续说道:“这是一个读书人的可悲,你看书店里卖得那些书,”几乎把这些曾经的商业明星说成了神。好像除了优点就是钱,反正优点和钱大家都喜欢。这一类的书,唐之信没少读。据我所知,在来南国商学院之前,他即读过相关管理的着作,最潦倒时,连成功学都看过。这些书几乎把有钱和品德挂在一起,让他们认为凡是有大成就的人,一定会有超出常人的智慧和境界。道德和格局方面更是没得说。”
“现在还有这样的人?”黎万国惊讶的说:“这些陈谷子还有人奉为瑰宝?”
唐天鹏压了一口茶,说:“有些东西看似你已经不信了,或者已经忘记了。实际上,凡是你看过的东西,无论好坏都会给你留下一些印记。之信就是这种情况。在压力的大的时候,这种幻想可以聊以**。”
黎万国叹了一口气问:“你感觉,他是资本巨头的苗子吗?看最近的表现,我感觉他不像是。”
“人嘛,总要成长。咱们年轻的时候轻敌冒进的事儿还少吗?这次资金规模对他来说确实大了一些。咱们还是看看这次他的低谷反弹的能力吧。如果能过这一关,咱们可以继续支持他;如果不能,建议他做一个小而美的公司,也未尝不可。”
“那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对了,这次你准备借给他多少资金?”
“你看呢?”
“六百亿应该差不多了。这次咱们各个环节都吃紧,资金量动得太大,容易让对方看出看出破绽。”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
唐之信回到商城后,先召集王东阳、刘淳、詹丽娟等召开了高层会议。会议刚开始,唐之信把在京北市开会的内容,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大家。
会议气氛时紧张而又尴尬的。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团队才是最差的。见大家很失落,唐之信只好说了一些安慰的话。令他没想到的是,大家都不“领情”。
会议开到了一半就停下了。唐之信驱车带着其他几人飞奔至野外,远处一片碧绿,再远处,绿成了黑色。
唐之信下车,抬起手,风从指间快速流过,像水。天忽然阴沉沉的,像要下雨。他朝天吼了一声,接着,王东阳也吼了一声,再接着是詹丽娟、刘淳。。。。。。。
一句句怒吼仿佛响彻整个天地,瞬间又回到了每个人的胸腔,转化为一声声闷雷。
詹丽娟吼到最后,哭出了声。
王东阳上前安慰他,她趴在他的怀里哭得更猛烈。刘淳和唐之信眼眶里也湿润了。
强大的压力之后,等来的却是失败和指责,虽说自己却是有责任,但委屈也是实实在在的游荡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
刘淳说:“唐总,说实话,真憋屈。技不如人啊。”
唐之信没有说话,继续吼,吼到嗓子哑。
刘淳拧开了一瓶水递给了他,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转手又把瓶子扔向了远方,瓶子顺着风的方向飞翔,最终安全地落在了它的最后归宿地,等待它的将是日复一日的曝晒和风水雨淋,或终有一日,被农夫深埋地下,寿终正寝。
唐之信指着刚在空中划过一条悲伤曲线的瓶子说:“看到了,我觉得它像我们。很想,反正要飞向远方。弧线的优美往往暗示着悲剧。可惜,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刘淳说:“别气馁,我相信事情到最后都是好的,如果我们还痛苦,说明这个事情还没有到尽头。我们一定是有办法的。”
唐之信转过头,苦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刘淳也不再说话。
蜻蜓低飞,带着空中的湿气在眼前盘旋,翅膀扇动气流就可以自由自在,
如果简单,如此美妙。
唐之信望着蜻蜓出神,目光追寻着它的足迹,在空中漫步。站得累了,就坐下,坐得累了,就躺下。呼吸泥土的气息,享受身体贴着大地的温暖。
蜻蜓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了似的,突然又窜到远处,逐渐地变成一个来回晃动的小黑点。
风越来越大,逐渐怒吼起来。乌云碾压着山峦,碾压着树林和不远的村庄,仿佛黑暗之夜提前来临。
王东阳抬头望天,半带幽默地说:“之信,再不走,你就得成鸡。”
唐之信说:“等风来,等雨来,风雨一来,天地变色。我等着享受。”说完,又眯上了眼睛,嘴里不知什么时候插了一根野草。神情又悠哉起来。
刘淳不禁想笑,刚才还郁闷呢,这会儿又悠哉起来,仿佛除了天地、朋友就是自己,燕处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