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窈只得随便的挥挥手:“没事,你干你自己的。”
掌柜被苏窈这么一弄,脑中顿时一阵浆糊,看着苏窈迅速上楼的步伐心中不安,便也跟了上去。
苏窈目光扫过一排排厢房,一下锁定好目标,一个箭步上前踢开门。已经摆好了应对变故的姿态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哪里还有容家姐弟的身影?
掌柜迈着他略微年迈的步伐跟到苏窈身边,也瞧见了屋里的情况。他知晓苏窈先前是带了一对姐弟上门的,但如今房中只剩下倒在一边的座椅。
掌柜冷汗登时冒出,这么大个人说不见就不见,这个责任可是要归咎到自己头上的啊!眼前的女子一眼便知身份不凡,他这个小小的掌柜可担不起。
他连忙跪下求饶:“客官,这,这小人真不知道啊,明明刚刚送午饭的时候还在的!求客官饶命啊!”掌柜声嘶力竭地求饶声把苏窈拉回了现实,苏窈散开的神识告诉她,人被带到了城外的南凌沼泽。
苏窈瞥见整个身子伏在地上的掌柜,时间紧迫,便也不多废口舌,丢下一句“这房我就不住了,那块灵石是费用”便火速离开了原地。
而一旁的掌柜听到这句话才稍稍抬起头来,女子已不见身影。他暗自松口气,庆幸幸好不是一个难侍候的主。同时站起身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周围的房间,心想,这里一点安全保障都没有,怎么可能让客人住的放心?
苏窈不知道她这无心之举间接导致了这家客栈发生了质的变化,当然,这是后话了。
城墙脚下的士兵们并没有发现身边突然略过的人影,只当是一阵劲风吹过。苏窈在身上加持了神识,双盈口诀念的都要起飞了,一般修为较低的很难发现这是一个人。
越往城门外走人烟就越少,南岭沼泽深处僻静幽暗,光线的穿透力也变得微弱,可怖的荆棘倒刺如魔鬼的利爪随处可见。
苏窈再次散开神识,粗略的一扫,千米以内没有发现任何气息,但她却隐隐感到这周围确实有人。边深入走着边认真的四下搜寻,行走不过百米,前面似乎有了眉目。
阴暗的灌木边是跪坐在地上的容鲤和他身下安静躺着的容锦,苏窈心中一凛,觉得大事不妙,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容鲤身边,同时不忘用神识寻找罪魁祸首。
容鲤陷入了极度恐慌的境界,他恨自己那么无能,他恨他没有能力保护姐姐,姐姐是因为保护自己才会落得这步田地。
细碎的声音从容鲤哆嗦的嘴瓣溢出,带着哭腔:“姐姐,姐姐,你不可以有事啊!”
姐姐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是不可以哭的。
苏窈想翻过容锦的身体看个究竟,奈何容鲤这个小伙子抱的太紧了。只得轻轻地拨了一下容鲤的肩膀,示意他让开。
容鲤被突然的触感碰的发蒙,这才发觉自己身旁多了一个人,想起姐姐此时的惨状都是拜那人所赐,以为刚刚那人还没走,转头用肃杀的眼神瞪着对方,嘶吼出声:“你走开!别碰我姐姐!”他眼中带着渗人的戾气,红的几乎滴出血来,头顶也微微冒着黑气,活脱脱一副快要入魔的征兆。
苏窈被容鲤惊到了,容鲤目眦欲裂的样子让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男子,浑身上下带着嗜血的凶残,瞳孔呈血红色,殷红的鲜血滴答的留着,他却浑然不知,仍然沉浸在肆虐杀戮的快感中。
眼中他魔气围绕的模样让苏窈皱了皱眉,不过也就一瞬的事,那个场面已消失不见。
容鲤回过神来,看见苏窈皱起的眉头,整个人一下子蔫了。容鲤尚小,看东西也只看到表面的那一层,他只知道眼前这位是那天救下他们的美女姐姐。
苏窈呆愣了片刻,来不及回味刚刚是怎么一回事,连忙蹲下身来查看容锦的伤势。
容鲤也懂事的退到一旁,同时眼神一直紧紧的抓在容锦身上。
苏窈掏出复元丹准备往容锦嘴里塞的时候,看到了她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纵使苏窈心里做了打算,想着就算受伤,也不会严重到惨不忍睹。可容锦巴掌大小的脸上,一双空洞的眼睛映入眼帘,不,不能说是眼睛,那只是两个空空的洞穴而已,里面的眼珠早已不见踪影,伤她的人似嫌还不够的样子,还有一道深的可怖的划痕一直蔓延到下颚。
容锦本身长的极为清秀,但如今这副模样,是人见了都会掉头走。
鲜血不间断往下流,染红了苏窈的袖口,她几乎忘记容锦这幅恐怖的样子带给自己的惊悚感,胸腔只觉被一股怒火填满。
到底是谁可以那么铁血无情?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下此毒手。
苏窈同时不得不佩服容鲤那十三岁小孩惊为天人的承受能力,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刚刚那凶残模样是为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