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陈氏党羽再此向楚漓上书,请求楚漓下旨让王昭路任工部尚书,楚漓不胜其烦,匆匆散了早朝。其实让王昭路这个庸才任工部尚书也并无不可,自己只需要在安插两个得力的人去工部,皆是工部纵有陈显武,也是独木难支,而且凭着陈显武的资历和手断完全掌握工部绝非易事。但楚漓这次就偏偏做出一个及其强硬的姿态,坚决不肯向陈怀安妥协。
这是他的一种态度,向天下人展示出的一种态度——今日楚国的天子已经羽翼渐丰,有了和掌控朝局的能力,楚国的朝堂再也不是他陈怀安一手遮天的局势。他必须拿出这种强硬的态度给天下对陈氏一党心怀不满的人看,然后把他们团结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种力量。
楚漓回到乾安殿,仔细地观察这苏源送上来的细米,听闻苏源被贬入地方后,不但没有对他心生怨怼,反而兢兢业业治理地方,甚至比他当工部尚书时对朝政更加上心,这种子就是苏源进贡给自己的,说是他的儿子苏哲在当地的大山中,与当地的农人共同发现的一种产量更大的,味道更香甜的水稻,如今他已命当地百姓试种,若是金秋收成好,便将水稻送给楚漓以便全国推广。
楚漓对此甚为满意,嘴角微微上扬,心道,这个苏哲真是个秒人,披着纨绔子弟的皮,骨子里却是深藏不露,可惜他志不在朝堂,要不然倒是可以成为自己的能臣。
不过多时,凌雪瑶提着小厨房做得红枣薏米羹来见楚漓。自发现楚漓身患寒疾后,凌雪瑶就命自己的小厨房每日换着花样的给楚漓做些药性温和的吃食,用来给他调理身体,她记得这红枣薏米羹是楚漓最爱吃的一种。
楚漓见凌雪瑶提着食盒款款向自己走来,心堵里已经猜到她此行的目的,脸上故意地露出一丝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讥讽道,“皇后来得真是时候,朕刚下了早朝,就像是掐着时间来得一样,莫不是皇后与朕已经心有灵犀到如此程度!说罢,又惹出了什么麻烦,要朕来善后。”
凌雪瑶故意装作没有听懂得样子,含着微笑走道楚漓身边,“皇上未免也太多疑了,臣妾只不过是瞧着皇上上朝辛苦,特意带着甜点来瞧瞧皇上,皇上既然不喜见到臣妾,臣妾离开便是。”凌雪瑶用手帕轻轻地拭了拭眼角,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作势便要离开。
“你要是现在不跟朕说,一会儿太后的人来了,你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楚漓一手拉住凌雪瑶,眼皮都没抬一下,完全没有理会凌雪瑶地表演,淡定地说着。
凌雪瑶吐了吐舌头,转身面向楚漓,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皇上都知道了。”
楚漓将刚刚一直放在手中端详的细米放到桌上,冷声道,“朕若是连这宫里丢了一个大活人都不知道,朕还当什么天子。你真的以为就凭着沐若那点微末的功夫,能带着人平安离开京城,而不被人发现?”
凌雪瑶见楚漓对自己送夏姑娘离宫一事了如指掌,不禁问道,“莫不是那姑娘是皇上安插在昭阳宫的眼线,那日她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才揭发陈筠儿的?”
“当然不是。朕如何能未卜先知的知道你会装神弄鬼的把陈筠儿吓得神志不清,只不过你让沐若送那姑娘离开时,被朕的禁军发现了。”楚漓冷哼一声,“堂堂中宫,做事如此的不当心,幸亏是被朕的人发现,若是被其他的人发现,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一想到凌雪瑶竟然瞒着自己悄悄将人送出宫去,送出去也就送出去了,竟然还准备送往江南,托楚润照顾,这让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当即怒道。
“那姑娘与臣妾颇有渊源,臣妾不忍她落入到太后的手中,这才动了想送她出宫的心思,既然被皇上的禁军发现了,那她的性命定是无碍,皇上就看在她帮了皇上和臣妾的份上绕过她的性命,让她离开京城吧。”凌雪瑶拉着楚漓的胳膊道,那可怜楚楚的模样让楚漓心神不觉一荡,当即没有了火气,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