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老汉就是在这个时段失踪的。”经过吴为的提示,李廷栋脑海里顿时如电闪一般,终于把所有的事情串接起来了。
“是啊,张老三说他父亲是一个月前离家的,应该是刚到太和境内就遇害了。尔后尸体被运到太和县的大牢里,将那水匪头目给换了出去,李代桃僵,这伙人倒还真是有胆量有手段,在官府眼皮子底下还能玩这花样。”私通反贼已经是灭族大罪,没想到竟然有人为了换一个反贼而杀一个平民,吴为不知是该佩服还是气愤。
“此案一出,恐怕天下震惊,天威国法之下,有人胆敢行次大逆不道之事,杀平民换反贼,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些人置国法于何处置公道于何处,不杀不足以谢天下,不杀不足以慰亡灵。”李廷栋斩钉截铁的说道。
“现在一切都还在我们的猜测当中,想要让这些人伏法,关键是找出铁一般的证据,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累。”吴为虽然气愤,可还没有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如今第一要紧之事就赶快找到证据。
“请先生即刻给颍州知州尹梦鳌修书一封,请颍州衙门配合调查此事,必须将这事给查清楚。”李廷栋当机立断的说道。
“太和县的衙役已经不能用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尹大人派颍州衙门派捕快过来协助,并联系颍州卫百户罗元庆,请他一同配合彻查此案。”吴为立即补充道。
“好,先生所言甚是,就依先生。”李廷栋点头答道。
不消片刻,公文就已拟好,李廷栋接过公文一看,文字严谨,语气诚恳而不卑微,态度坚决而不强硬,确实是少有的好文章,李廷栋签名之后并盖上了大印。
“让郑汉明跑一趟,快去快回,迟恐生变。”李廷栋吹干了纸上墨迹后吩咐道。
“大人,还是我去一趟吧,此案用脑不用力,郑汉明去反倒不如我。”吴为接过公文后请命道。
“先生一夜没睡,此去颍州路途不近,先生身体要紧。”李廷栋闻言皱眉拒绝道。
“无妨,叫上一辆马车,我在马车里面眯一下,多则六七天,少则三五天此事就能有个结果,案子已经基本明朗,反倒不用太担心。”
“相比我们出门在外,我反倒担心大人,此案与杜桑林绝对脱不了干系,万一他察觉到了我们已经破案,恐他对大人不利啊,不如这几日让郑汉明贴身保护大人。”李廷栋来太和之前,杜桑林是太和最高行政负责人,在太和县大牢内救走朝廷重犯,此案就算杜桑林没有参与,恐怕也脱不了干系,私通反贼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如果此案由杜桑林主导,为了避免自己身死族灭,杜桑林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将李廷栋直接从肉体上消灭。
“我还是朝廷命官,他们不敢明刀明枪的朝我下手,这几日尽量待在县衙内,他们总不会丧心病狂的到县衙内杀我,你在外也须小心,尽量别单独行动,事有不可为,也莫强求,安全第一。”分别在即,两人都在担心对方的安危。
“好,保重。”男人之间的友谊无需用太多语言来证明,千言万语最后化作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吴为说完,转身出了衙门,李廷栋看着吴为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心中突然咯噔一下。
以前自己读《三国演义》的时候,读到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尔后两人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共论天下之事,引得关羽张飞嫉妒不已的时候,还觉得罗贯中有夸张之嫌。
可自从自己与吴为相遇以来,何尝不是食则同桌,出则同行,终日公论天下之事。
从北京南下至金陵,尔后又一路西行至太和,跋涉上千里,两人是亦师亦友,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今日突然分离,李廷栋心中顿时感觉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