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此人冥顽不灵,一派胡言,恳请大人对此人上刑具。”刑房主事戴威起身回禀道。
“不到万不得已,本官不想用刑。”李廷栋摇了摇头后说道,俗话说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如此做法,快则快矣,但却后患无穷,屈打成招这四个字传出去,李廷栋在太和的官声将大受影响。
戴威听到李廷栋如此固执,摇了摇头后对李廷栋不无威胁的说道:“那就依大人的,不过如果这案子破不了,大人可就别怪兄弟们不出力,板子可就不能打到兄弟们的屁股上了。”
一旁的吴为不理会戴威的怪话,对那郑虎说道:“既然你说是捡来的,那你说说何时何地捡来的?又有谁可以为你作证,回答之前你可想仔细了,话一出口,这大堂之上的书记官可就全记录在案,回头立即有衙役到你家里去核实,但凡你有一个错字,纵使知县大人有好生之德,不忍以大刑伺候治下百姓,可国有国法,你大堂之上公然说谎,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
那郑虎听到吴为的话语,顿时吓得冷汗直流,不消片刻便如实说道:“这驴确实不是我捡的,一个多月前的一个傍晚,我正打算收摊的时候,有两人牵了一头毛驴过来,作价二两银子说是要卖给我。”
“一头毛驴二两银子?恐怕这驴来路不正吧?”李廷栋虽然对此时的物价不是特别熟悉,可也知道一头毛驴远远不止二两银子。
“他们开价二两银子,且用草帽遮住了半张脸,我当时就明白这驴的来路可能不正,可我们开门做生意的,哪里管的了这么多呢,既然有人敢卖那就有人敢买嘛。”郑虎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后回道。
“好你个郑屠夫,想必这种勾当你没少做吧?”李廷栋恨恨的说道。
“大人言重了,就做过这一回,就这一回我都后悔死了,开始我不敢说是怕大人追究我一个销赃的罪名,可如今牵扯到人命大案,我哪里敢说谎啊。”那郑虎满脸懊恼的说道。
“大人,切莫听他满口胡言,此人在肉市上欺行霸市,是有名的恶人,左邻右舍都叫他镇关西,定是他谋害了我家父亲啊。”听到郑虎的解释,一旁的张老三坐不住了,立即上前哭嚎道。
“闭嘴。”听到张老三又在一旁聒噪,惹的众人着实烦躁,李廷栋压住性子对着张老三喝阻道。
“你说是有人牵了驴到你店里面出售,那两个人具体如何模样?可认得是谁?何人可为你作证?”李廷栋调整语气后问道。
“我记得那日天阴的厉害,况且又是傍晚,伙计们都已经回家休息,店里面就剩我一个人,那两人都用一顶草帽遮住了半张脸,我实在不认得那两人。”郑虎无比懊恼的回答道。
“大人,这郑虎明显就是在狡辩,世间哪里有如此巧事,如此刁民不上大刑是不会说实话的。”刑房主事戴威立即回禀道。
李廷栋此刻陷入了沉思,现场的人证物证对郑虎相当不利,大堂一侧的刑具如噬人的猛兽,如今这郑虎理亏,且在人群当中口碑不行,就算上刑恐怕也无人觉得是屈打成招,可逃得过这天下悠悠众口,逃的过这心中那份坚持吗?
“大人,大人,大人,我郑虎虽然日常收点赃物,可那只为讨生活而已,谋财害命如此伤天害理的勾当我是万万不会去干的,还望大人明察啊。”郑虎看到大案之后的李廷栋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是阴晴不定,显然是在思索着某些事情,郑虎见状赶紧上前喊冤,要知道这刑具一旦上身,承认不承认就由不得自己了。
“时候不早了,大家也都乏了,今日这案子是审不完了。这郑虎虽未承认犯案,但确有重大嫌疑,可暂且收监,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判决,至于彭大发嘛,属于本案重点人证,在本案水落石出之前,不得离开太和县城,务必做到随叫随到。”一旁的吴为见李廷栋陷入沉默,但如此大堂之上由不得如此犹豫,趁着天色不早赶紧上前圆场。
“此案案情错综复杂,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一个头绪,犯人暂且收监,至于郑虎所说的卖驴之人,胡捕头可派人去仔细查证,一旦查实需尽快缉拿归案。”李廷栋朝吴为投去感激的目光,既然案情还未明朗,匆忙间做出判决容易造成冤假错案,既然今日判不了,那缓兵之计,是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