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闻风拒绝了阿尔布谷的提议之后,阿尔布谷便也几天没有去完颜阿若的府上,也没有再提起百里闻风与百里行川这两个纯族之人。
他要做的事情毕竟很多。
真要想收下什么人,如果那个人,对他来说,不是很重要,而且还身份有着许多疑点的话,阿尔布谷自然不会对这件事情太过心急。
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阿尔布谷知道,猎人在捕捉猎物的时候,都需要有十足的耐心。
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博弈,是两方耐心的博弈。
一个,牟足了劲,耐心地等待着陷阱当中,那吸引他的东西,会不会出现什么变化。
另一个,牟足了劲,等着猎物踏入他设置的陷阱。
猎物先没有了耐心,就会落入陷阱。
而如果猎人先没有了耐心,他最后也只能空手而归。
所以,阿尔布谷也没有一直盯着百里闻风那边。
倒是最近几日,他老是听属下讲起:
完颜阿若那个蠢东西的酒楼,做出来的饭菜都特别好吃。
阿尔布谷知道那酒楼背后的疱师是谁。
原本不怎么在意的。
听得多了之后,也只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笑笑。
犹如看小孩儿杂耍。
几天之后,京师的人都先后知道了察哈尔秃秃把铁木长瀚带回来了的消息。
贺临渊在书房当中,跟阿尔布谷谈起的时候,也只是提了一句。
贺临渊玲珑心思,阿尔布谷知道他提那一嘴是在打什么主意。
当初他原本就是怕临尧城那边形势太过复杂,怕真的有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地在临尧城捣乱,来截他们亦赫家的胡。
所以才派了贺临渊过去。
反正平洲,他们亦赫家的人是一定要拿到。
而等平洲到了手,他们自会派人过去。
而在赵端走,以及他们的人过去接管平洲,的这一段时间之内,派贺临渊过去守着,并且让他提前调查清楚临尧城发生的那一大摊子的事情,正好不过。
贺临渊刚查出了一点儿眉目,就被阿尔布谷叫了回来
这着实让贺临渊有些奇怪。
不过他是个幕僚。
幕僚,是主人的智囊。
阿尔布谷在将贺临渊叫回来之后,并没有对他多说什么。
贺临渊心中觉得纳闷,也知道身为一个幕僚,不应该他问的,最好千万别问。
不管什么样的身份,只要屈居于人下,万全的法则,便是少说多做。
贺临渊能够跟在阿尔布谷身边多年,一直占据着他最得宠幕僚的位置,不是老天爷白白送给他的。
老天爷白白送给他的,只有他那张容貌昳丽的脸
除此之外,作为主人的智囊,幕僚如果不能猜透主人的心思,只能证明,这幕僚能力低,是个没用的。
贺临渊他自然不会让自己承下这样的名头。
因此,他心里面再疑惑,也没有问过阿尔布谷。
而是在暗中试探阿尔布谷。
比如说这一次,贺临渊之所以会提及到铁木长瀚,就是想来看看阿尔布谷的反应。
阿尔布谷在贺临渊一说起铁木长瀚的时候,便猜到了贺临渊的打算。
不过,他也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心思,听了贺临渊说了察哈尔秃秃带着铁木长瀚回京的消息之后,阿尔布谷点了点头,道:“唔我知道了,漳州那边的事情,你无须担心。”
依旧是过去那句话。
贺临渊瞧着阿尔布谷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怎么也想不明白:
自家主人那副不把漳州的事情放在心上的姿态,是如何来的。
不过,好在,他终于是确定了一点:
漳州那边,应该是对他们没有什么伤害了。
金碧辉煌的宫殿当中,一名身穿石榴红裙装的明丽妇人,懒懒地靠在一处榻上。
两名秀气的小宫女,跪在明丽妇人的身旁。
一名端着一盘水晶葡萄,一名则将葡萄剥了,喂到明丽妇人的嘴里。
在这座宫殿当中,还出现了一名与宫殿的氛围,格格不入的黑衣人。
黑衣人恭敬地跪在明丽妇人面前,向她汇报着什么。
明丽妇人听了之后,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懒懒地挥了挥手,对黑衣人道:“唔本宫知道了,你退下吧。”
黑衣人应了一声“是”,之后,便离开了宫殿。
黑衣人的到来,以及离开,并没能引起明丽妇人生出什么情感波动。
反正铁木长瀚那边也处理好了事情,不会牵扯到她的另一条狗。
如今,亦赫家那条狗,还是有点儿作用的。
对于手底下的两方势力,亦赫家如今是替她在收京师的势力。
铁木长瀚则是在京师之外,替她敛钱财。
如今她的孩儿才十四岁,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唔当然了,如果时机不允许的话,她什么时候动手都可以。
反正,这亡朝的皇位,到了最后,必须得是她儿子的。
毕竟,从十六岁,到如今的三十六岁,她足足谋划了二十年
相较于铁木家找到那个孽种的消息,手底下的人这点儿事,自然是掀不起贵妃多少内心的波动。
当然了,这时候靠在榻上吃葡萄的贵妃,不知道还有另一支消息,在骑马赶来的路上。
贵妃在听到那一个消息时,便不动声色地叫来了手底下的人,去叫铁木长瀚来见她一面。
等到铁木长瀚处理完了朝堂上的事情,赶来见贵妃的时候,得到了贵妃狠狠一巴掌。
长长的指甲,划过了铁木长瀚的脸,铁木长瀚一双眼珠子阴晴不定地转动,看上去甚为可怖
而这时候,贵妃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贺临渊离开之后,伊勒德来到了阿尔布谷的书房。
阿尔布谷见到伊勒德,有些意外,问:“父亲,这么晚了,您怎么还没有睡觉?”
伊勒德心事重重,也没有在阿尔布谷面前多加掩藏。
听了阿尔布谷的话之后,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睡不着。”
阿尔布谷便看向伊勒德。
伊勒德瞧着自家儿子那一双镇静的眸子,一时间,千般言语万般情感堵在心中。
最后,他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道:“阿布,我知道,父亲不应该对你说这些话”
然而,伊勒德刚说了这一句,就被阿尔布谷打断:“父亲既然知道不应该说,那便不要说了。”510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