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呵,”黄婉蝶懒睨了丫环眼,“他算什么?去厨房端凉茶,我想喝了。”
丫环一溜烟跑了,她回到屋里托腮坐在花凳上,男人有什么好,生的那样粗糙,还会长胡子,胳膊,腿都那么粗,一点都不好看,的时候,她看哥哥们,总是容易出汗,明明不是特别热,也是满头大汗,出了汗就是汗味,难闻。
她才不想跟粗糙的男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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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山风走的匆匆,她没让管事的跟着,但是答应了管事要在三个时辰内回到别业,在黄府都耽搁了个把时辰,擦了把汗,书局就在前面,紧走几步到了门口,伙计看到她,笑靥如花,从柜台后面绕了过来,笑嘻嘻:“谢相公来啦。”她的本子卖的不错,虽之前惹了事,但大事化,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陈三回家后惶恐了几,唯恐再有殿前司的人上门,等了七八,一切照旧,还是那个,地还是那个地,相国寺的人还是多的跟蚂蚁一样,他被抓进牢里,就像做了场梦,醒了梦,照样开门做生意。
伙计对她十分殷勤,谢山风唔了声从怀里拿出纸稿:“掌柜的不在?”
“刚出去了,我给您放着,回头给掌柜的。”伙计拍她马屁,“谢相公是我们这交稿子最快,卖的最好的!咱们书局多亏有了谢相公。”
谢山风低头整理纸张,这个伙计,年纪不大,嘴巴十分灵活,明明之前受她牵连,书局的人都被抓了,这伙计在牢里哭抹泪的骂哪个失心疯写话本子害人。
“我下次大概要十会来,你跟掌柜声。”
伙计又是倒茶又是给她擦汗,谢山风让开伙计的触碰,她是个假男人,不能让人近身,伙计的汗巾没擦到她脸上,也不尴尬,转身给她加茶水,她真是渴了,从袖袋里掏出帕子擦汗,喝了大半杯茶水下去,歇了会起身回去,今掌柜的不在,银钱等下次来结,都是熟稔的,不怕书局赖账,还想互相依靠赚钱呢。
放下杯子,伙计上前:“谢相公要走了吗?慢走啊。”
她嗯了声,将袍子卷进腰带里,抬脚往外走,有人在柜台那问:“探案疑志出了吗?”
探案疑志是谢山风眼下写着的,她今来交的就是这个话本子,有人问她的话本子,她肯定要看看是谁在问,抬起头,瞧见一个葛布厮,再看一眼,她就怔住了,厮身后立着个人,身段颀长,穿绀青雨丝锦回字暗纹斓袍,鸦青纱帽,凤眼竹洒金折扇,因着热,不耐烦的薄唇微抿眯着凤眸朝书架上巡视。
谢山风心里咯噔一跳,这不是靖王么,怎么会在这?靖王在她眼中跟阎王差不多,正想埋头疾走,当做没瞧见,不认识,溜之大吉。
伙计不认识靖王,只当是城中富贵人家的公子,搓手哈腰的上前:“来的巧呢,有的,”他将手往谢山风身上一指,“谢相公刚送来的稿子,晚点就能印出了。”
谢山风身子一僵,抬脚就走,靖王出声:“站住。”
这两字如杵敲大磬,谢山风脑后发凉,伸出的腿僵在那,脑中乱想,我要不要转头?还是直接溜走,他没瞧见我的脸,不知道我是谁,一定认不出我来。
她没动,靖王却动了,踱到她跟前,啪的声合上扇子,居高临下凉声:“抬起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