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都不再说话。
钟念卿好似在自家丞相府一样,自己寻了一处座椅坐下,自斟自饮。
那边的女子,因着背对钟念卿缘故,所以钟念卿也就看不清对方是在做些什么。
只听得见煮水的声音,以及女子一起一落的素手,动作优雅得仿佛是在跳舞,令人赏心悦目。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一股清香就在房间中漫延了开来。
钟念卿心下一动,鼻尖处萦绕着的香气直叫她欣喜无比。
原来是在烹茶啊!
正想着,那边的女子又是一起一落,半响就见她端起了什么,随着其缓缓转身钟念卿这才看清,对方端着木盘便向她缓步而来。
女子漫步走至钟念卿面前,抬手便将木盘之上的茶盏端至案上,而后又优雅的后退几步,将木盘放回原处,又背对着钟念卿坐了回去。
钟念卿抬起茶盏轻抿,回过头又见女子坐回了原处,且给她的背影同刚进房间那会一般无二,就忍不住叹气道。
“每次我来,疏影姑娘总是背对于我,不知姑娘为何如此啊?”
女子未回身,声音清浅如同三月里的流水穿过峡谷,淌过弯道,最后落入清潭般的无比好听。
“疏影一向不与人亲近,这样的待客之道实非我愿,疏影身不由己,只想保留一份体面,望大人见谅。”
这话语,也是清冷地如冬日里寒冽的疾风,带着七分冷意,三分疏离,直叫人莫名的无奈。
钟念卿听完后独自颔首,对于疏影的这番话,她虽无法感同身受,却也明白其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姑娘所言,念卿明白,不过我也希望疏影姑娘能开怀些。无论怎样的日子,都是一样的要过,何必每日都消极待这日子呢?”
“大人多虑了,疏影不曾觉得这日子难熬。人生百味,生老病死往往不如人愿,疏影人微,不过一粒红尘,漂浮不定,只求在这莳花馆里安度余生,也算苟活这一生罢了。”
女子的声音依旧的清冷,不咸不淡的回话。
人生百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只是所经历的困苦不同罢了。
钟念卿又抿了几口茶水,似是想到了什么,她不禁有些开怀的笑了起来。
“最近我又觅得一种良茶,姑娘若是愿意,回去我就差人送些来吧!”
那边静了会儿,并未在钟念卿说完后就立马答话,而是过了片刻后才有声音传来。
“不必,大人送的茶叶还未用完,再拿些来,恐坏了些。”
钟念卿笑着回她:“无妨,姑娘就当我备在这里的饮品吧!每次替我烹上一壶清茶就好。”
这话才刚落,那边就有了动静。
只见女子站了起来,提着一个茶壶就过钟念卿这边来了。
她抬起纤纤素手,一壶起,就重新替钟念卿空了的茶盏斟满了茶水。
钟念卿这才将女子看了清,虽然来了几次,但不是每次都能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对方。
疏影姑娘虽是馆内的头牌,但其清冷高傲之名却是京城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