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李盛铭一直心神不宁的在屋子里面来来回回的踱步,还时不时的探着脑袋向门外望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石涧回来了,李盛铭立刻上前,“怎么样,怎么样?”。
石涧喘了口气,便伏在李盛铭耳边小声的回道:“我只听见蓉姑娘一直叫那个姑娘小姨,小姨来着。钏儿就在他们身边,我也不敢走的太近了,回头钏儿说给老夫人听,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李盛铭叹了一口气,心中默默的念叨,他踱步至书桌坐下,手肘支着下巴,看着窗外的天空傻傻的发呆,初见的那一幕在脑中不断的上演。首先,这个关系他需要理一理,其次.....,她的模样不断的出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没有办法去想任何问题。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对他说,一定要再去见一见,再见一见。
石涧看着李盛铭神不守舍的样子,便也默不作声站在一旁陪着他发呆。
突然,李盛铭拍了一下桌子,惊声喊道:“嗯,对!”。
石涧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正等着他的下一句,好一会儿他又没声了。
石涧终于忍不住,舔着脸问:“爷,您想说什么呀?您倒是说呀!”。
李盛铭敲了一下石涧的头,故作镇定的说道:“就不告诉你。”。
石涧无奈的摸了摸头,心下觉得,别是这位爷的痴病刚好了没几天,这又是要发作了吧。上次就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位爷,差点就要被太太给撵出府去,求了太太半天,只看在从小伺候爷的份上有几分情谊,勉强才能保住了这份差事。看着爷的样子,他默默的祈求老天爷,可别又作出什么妖来,内心的呐喊也只冒出了几声傻傻的“呵呵~”。
午饭后,延年堂外,外客均已散的差不多了。
石涧蹲在墙根下透过海棠牖户探出个脑袋尖儿正往里瞧,他很是小心谨慎,只见着丫鬟们站在门口请客的影子,还未见着岑夫人的身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刻缩起身子拼命的往回跑,被爷骂死事小,被太太打死事大。
躲在墙角的李盛铭一见着石涧,便急急的问道:“出来了吗?”。
石涧喘了口气说,“正要出来呢。”。
李盛铭敲了一下他的头,“你在那儿盯了半天,出没出来还不知道啊?”。
石涧甩了下脑袋,想了想委屈的说道:“我见着太太们正说着话儿出厅堂呢,我哪敢细看啊,万一被妈妈们发现了,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了,就怕以后伺候不了您了。爷,您要是厌了石涧,想我早点死,您就给个痛快的吧。老让我去干这偷偷摸摸的营生,我是怕会被我妈给火烹油煎,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李盛铭真是恨其不争,却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想了想,便说道:“走。”。只见他们两个一主一仆沿着墙根一边走一边听着墙内的动静,待大太太刚踏出院门便见着李盛铭刚好从门前一路而过。
李盛铭心里默默的念道“快叫我!快叫我!”,只听见大太太叫了一声:“盛铭!”。
李盛铭心里暗自笑了起来,然后他转过身一本正经的弯腰作揖,“大嫂!二嫂!”。
“小叔好!”。
李姝桐上前问道:“三哥哥,怎么前院儿也散了吗?你这是干嘛去啊?”。
李盛铭回道:“我正想去守一阁寻书呢。”
李姝桐听言瞬间眼睛便亮了起来,上前挽起李盛铭的胳膊,讨好的说道:“三哥哥,带我一块去呗。”。
“去哪呀!”人未到先闻声,只见岑夫人和万太太相挽着从院内走了出来,后头便跟着王纭若。
李盛铭立刻上前请安,“母亲,安好!”。
岑夫人介绍道:“这是你大嫂嫂的母亲,万夫人。”。
“万太太,安好!”
岑夫人冷冷的看着李姝桐,说道:“你也不小了,一个姑娘家,整天跟着你哥哥做什么,你还是安心在闺阁中绣绣花写写字的好。上次祝妈妈便说你的功课最近有些懈怠了,看来要多给你补补课了。”
李姝桐不开心地喊道:“母亲!”。
岑夫人板起脸说道:“行了,你哥哥是去读书,你就不必跟着了。”。
接着便对李盛铭说道:“去吧,记得早点儿回来。”。
李盛铭回道:“是,母亲。”
他刚欲走,想了想,便又转身对大太太说:“嫂嫂,上回我托大哥哥帮我寻的王右军的字帖不知道是否有着落了。”。
大太太方才恍然记起,说道:“哎!瞧我这记性,你大哥哥半月前就给你拿回家来了。我原是记得着要给你送过去的,结果这里里外外一忙,便给忘了。”。
“不妨事的,不过我空闲时一乐趣。也是今天遇着嫂嫂了,我方才想起来一问。”李盛铭作出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大太太笑着说道:“走,现在就给你取去,省得我下次又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