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随意的丢在手边小案上,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去叫陆离出来见我。”
“姓段的!”林禛忍无可忍,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给你脸了是不是?有事就说,没事滚蛋,少在这儿拿小爷当下人使唤。”
这和林禛预想的完全不同,他本以为段成斐今日有求于人,一定会放下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嘴脸,结果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比往日里更甚,欺负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
旁边服侍着的人赶紧上前拦住了林禛,生怕他一冲动再对段成斐动手,谁知道段成斐更加不知收敛,拿起喝剩下的茶就浇到了被自己撕破的画上,语带嘲讽的开口:“哎哟,你这可寒碜我了,我家下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赝品,就你这愣头青才会被人骗了钱还当宝贝一样供着。”
林禛忍无可忍,终于对段成斐下了手,扑上去按在地上一顿捶。
一听说打起来了,连驻守在林府的将士都被惊动了过去,陆离只好放下手里的事,慢悠悠的去了前厅,生怕自己去早一步,段成斐那孙子没能被打得缺胳膊少腿。
不过手下人都是有分寸的,不会由着林禛胡来,陆离到的时候,林禛正被团团围着,还试图见缝插针的踢几脚段成斐,段成斐腿上鲜血直流,估计这一年半载的是好不了。
陆离把两人分开之后,先叫人把段成斐抬到他那里去,又差人叫了大夫也过去。临出门前段成斐忽然挣扎着坐起来,捂着乌黑的眼圈对林禛说了一句:“择日你去宣阳门附近的云鉴坊,我存了不少真迹在那,随便你挑,就当我谢谢你今天帮忙了。”
说的林禛有些懵,怎么挨了打反而还道谢?他想不明白的事,陆离却已经全然看明白了,沉着脸问林禛,“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这下可赖上了。”
半个时辰之后,林禛就被丢去祠堂罚跪反思了。
大夫来了之后,段成斐还拒不配合,一定要看见陆离才行,陆离本来是在书房回复边关来信,听见隔壁段成斐直嚷嚷,气得直接摔了笔,墨渍溅的到处都是,捏着拳头过来把段成斐按住了,阴恻恻的笑着问:“一定要看见我是不是?行,那就如你所愿。”
段成斐的腿骨本来是快长好了的,刚才被林禛一脚踹的又错了位,需要重新接好包扎,陆离直接撕了他裤子,衣服糊在伤口处突然被扯下来,疼得段成斐差点跳起来。
在军中的时候,陆离也学过不少接骨包扎之类的事情,手下一点也不留情,简单粗暴的把他腿骨重新接好包扎,大夫在一边看得直冒冷汗。等陆离都处理完了,段成斐也只剩下哆嗦的份了,留着一口气还没晕死过去,大夫上前看了一眼,见人还活着,赶紧收拾东西跑了。
陆离这才出了口气,一边擦手上的血迹,一边对着段成斐笑,“说吧,搭上自己的命也非得见着我,有什么事?我给你……”
他看着半死不活的段成斐顿了顿,决定发发善心,轻松的接上:“我给你半个时辰。”
段成斐已经全然无法思考了,他躺在床上冷静了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直截了当的说:“你那本书、那本书的下册,要给我的书局出。”
“哦?为什么?”陆离看着此刻的段成斐,心情好得不得了。
但是段成斐已经忍耐不下去了,也不想再跟他绕弯子,急哄哄的喊道:“因为有人不放心你那本书,怕你乱写,所以让我拦下来。如果书没问题,我的书局敞开了给你出。要是你乱写,我得让你一本都卖不出去,听明白了吗!”
林珩一回府,就被守在门口的人叫去了陆离那里。她看着一动不动像是在装死的段成斐,有些心惊,忍不住皱眉问陆离:“你不至于吧,下黑手就行了,怎么还弄到家里来了?这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