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
天气转凉了,王叔站在一旁犹豫了半响,却被宋希柯挥手打断。
一直到她整个肩胛骨都感到凉意,顾絮清才抬起头来,面上没有泪迹,只是眼睛和鼻子有点红。
“进来吧”。说完率先走在前头,迈向院内。
很简单的别院,墙角有几株草冒出头来,主院只有一间房,院子里一个石桌,三方石凳。
将顾絮清安置在石桌前,宋希柯就进房内更衣了。
在宋希柯打开房门的档口,不经意望了一眼。
同样很简单的房间,一张桌子,几本书,一个茶壶,一个茶杯,一张软榻,一张床,烧了半截的蜡烛旁边还有几滴蜡泪,床上还有一点凌乱,房间不大,一览无余。
顾絮清环顾四周发现这个身份家世几乎不亚于她的娇娇女住的地方竟然这样简单,甚至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权臣子女的房间。
宋希柯很快就出来了,和往常一样,白色衣裙,腰间一个简单的配饰压住衣裙。“连欢,沏茶。”清淡的嗓音传来,顾絮清收回四顾的眼神。“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冲动散去,理智回笼,顾絮清才想起来满打满算的她与这个人相识不过一月。
宋希柯摇了摇头,往常这个时辰她都在藏书阁里看书,或是没心思的时候就逗逗那蠢狐狸。
在这个别院可以看到法华山的一角,因是背面,又鲜有人来,很少有人能认出来。再加上此院正常到法华寺的路线弯弯绕绕,更加没人能想到其实从法华寺山背面的一角到这个别院的直线距离并不远,这也是当初她选择这个别院的原因,往返两地方便。
“好像很多人都喜欢一直穿白色衣裳”顾絮清看着这个人甩了甩袖摆,飘然落座。
白色不耐脏,有污秽粘身可以很快发现。宋希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无不妥。
她没想明白,顾絮清为什么会来找她,遇到了什么事不去找她的闺友,车马疲倦,彻夜赶路来这里找她,虽然她们性情合得来,但是毕竟相识不久,还不到话私的地步。
宋希柯也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交浅言深是一件很忌讳的事。低头端起茶杯,吹了吹浮沫,苦丁茶,和市面上工艺不同,晾晒后直接用于蒸煮,没有经过其他任何加工,更能保留茶叶的原始苦涩,余味香醇。
顾絮清也没有说话,晚秋的风瑟瑟,许多树的枝叶都掉落成泥,滋养那一小块生养它的土地,来年开春又在那块的土地上再次长出繁茂的叶子,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就想来这里,京城里人心复杂,谁又能知道那些表面对你恭维的人背地里没有对着木头娃娃扎针。她与宋希柯相识不久却莫名觉得那种相处的氛围很舒服,或许是她总给人一种岁月宁静安好的感觉吧。
顾絮清没有说什么,就坐在那里安静的喝了两杯茶就走了,仿佛她一夜不睡星夜赶来只是为了那两杯苦丁茶。
宋希柯看着渐行远去的马车,望了望皇宫的方向。
看来使团来访的结果宫里透了口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