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拍了拍爷爷的手,上前一步。
他姿态从容,能被请来的参加今家主大会的,都是他的长辈,但他站在这些长辈面前,却丝毫不怯场,看向二老爷子的眼神,也锐利如出鞘的刀锋,叫人不敢觑。
二老爷子许久没有见过这子了,感觉市走一遭,这子身上的气势更成熟稳重了,还有几分捉摸不透。
“二爷爷哪里的话,二爷爷可是商界奇才,我辈楷模,就连二房的几位堂兄,在二爷爷的教导下,在商场上也颇为出众,是我所不能企及的。”他这话得漂亮,还有几分夸赞之意,顾桑槐都忍不住有些飘了,心道这子,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那你为何不让我辅佐你?”
顾淮安笑了笑,那眼底的笑藏着讥讽和冷意:“那是因为我觉得三爷爷得没有错,二爷爷您并非真心想要辅佐我,只想让我成为您的傀儡。”
“胡袄。”顾启山这么也就罢了,顾淮安一个孙子辈的辈,也敢这么和他话,顾桑槐怒而看向长兄:“大哥,这就是你们长房的家教?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竟然敢污蔑自己的长辈,这成何体统?”
顾老爷子声音不疾不徐:“二弟别这么激动,不过是个孩子,你刚不还要辅佐他么?多担待些便是。”
这就是摆明了要护短。
“好啊,既然大哥不愿意管教,那我就替大哥好好管教管教,既然是辈,就应该知道顾家的规矩,顾家的规矩,晚辈不得顶撞长辈,否则按家规,应受鞭刑。”二老爷子着这架势便是要让人去请家法。
顾淮安却笑了笑:“我二爷爷,什么年代了,你不知道打孩子是犯法的?更何况我亲爷爷还在此,二爷爷却要越俎代庖,是不是有些太过自以为是,不把我们长房放在眼里了?”
他这话已经有了几分质问和狠意:“还是,二爷爷以为今这家主之位是二房的囊中之物?不过是走个过场,连基本的脸面都不要了?”
“竖子猖狂,我何时过要争这家主之位?”顾桑槐怒不可竭,但若是仔细瞧,就会发现他的怒,只是浮于表面。
他的计划里,确实是想趁着家主大会,让大家投票选举新家主,毕竟顾淮安这子不靠谱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且他还那么巧,在家主大会之前,跟方家人在夜总会起了冲突,这样一来,他混世魔王不学无术就更加深入人心了。
老祖宗定下的规矩,继承家主之位的,必须是长房,他也是长房嫡子,凭什么好处都让大哥一家人占了,骗骗他那几个儿子个个都不争气,没有争夺这个家主之位的意思,只有这么个废物孙子,还总是不成器,顾家其他族人早就颇有微词,对这位继承人不甚满意。
他本来是打算除之而后快,但是他没想到顾长明那个东西竟然敢吃里扒外,不仅没有动手,还把顾淮安给安然无恙的接了回来。
从顾松柏把这个宝贝孙子送到市之后,他就觉得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他一时间想不清楚,直到他的把柄一个一个的落到了老大的手里,他才知道,身边出了内奸。
可惜老大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是拿住了他的把柄,也只会威胁他,让他收手,结果,自然是被他蓄势反扑,只怕他自己至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身体孱弱了吧。
你能让我的人背叛我,我自然也能让你为你的软弱无能付出代价。
我要让你不得不退位,还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孙子成为我的傀儡,因为我想通了,当不当家主无所谓,重要的是,权利在谁手上。
“你当然不敢,因为你的把柄都在爷爷手上,爷爷仁慈,不想看着自己的亲弟弟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在监狱里面安度晚年,想让你迷途知返,可是你却不知悔改。”
顾淮安拍了拍手,一年轻男子拿着一份文件推门而入,顾淮安接过,在顾桑槐面前扬了扬:“这里面,有二爷爷这些年侵占公司财产,以及非法走私货物的证据,你我若是报警,二爷爷今能安然走出顾家主宅吗?”
不可能!
顾桑槐皱眉!
绝对不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到顾松柏毁了那些文件,这段时间他也是把证据毁得干干净净,顾淮安这子不可能拿得到这些证据,他一定是在诈我。
“看二爷爷的表情似乎不是很相信,反正这只是复印件,要不二爷爷亲眼看看这上面的内容,确认一下?”
顾淮安把文件袋扔给他,顾桑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瞬间脸色都变了。
“你从哪里得到这些的?”顾桑槐不相信,这子到底是怎么查到这些东西的?难道是顾松柏,他当初根本就没有烧掉那些证据,只是做给他看而已?
“从哪里得到的,二爷爷不必操心,你不如操心一下,自己的晚年生活。”
“不,顾淮安,你知不知道你若是告发了我意味着什么?我是以顾家的名义干的这些事,我姓顾,我背负的是整个顾家的名誉,若是你告发了我,整个顾家都会被连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懂不懂?你年纪还,果然还需要人好好从旁提点,你可知道毁了我,就等于毁了整个顾家。”
顾桑槐笑了笑,那眼中的得意溢于言表:“你爷爷都不敢拿整个顾家来赌,你难道就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