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不近，江克明开车很专心，两人一路静默，葛寒很感激江克明的话少。

正在沉默间，手机铃声突然又响起，葛寒正捏着手机想事情，被铃声一惊，手机竟从手中滑落。江克明欠身替她捡起，递过去，葛寒觉得有点窘。铃声仍然一遍遍响着，虽然已由一个名字变作一串长长的数字，但仍然是熟记于心。她觉得眼睛有点发酸，想是被跳动的数字晃花了眼。

她感觉江克明似乎扭头看了她一眼，于是朝他强笑一下：“这个号码总是打错，打来好多回了。”铃音终于停下，很久没再打回来，葛寒轻轻松口气，又有一丝难解的失望，终于再度关了机。她不知道江克明在旁边能观察到几分，只觉得又开始发窘。

车内静寂得让人无法透气，江克明突然：“通电状态直接把电池取下，拨不通会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内。如果你不想下班时间也被公事烦，不妨试试这一眨”

“真的吗？我第一次听。”

“哦，你上回提过的电影，我知道是哪一部了。”

没想到他转话题这样快，葛寒心里更窘了几分，换一副轻松语调：“男士也会看落跑的新娘吗？”

“咦，原来是这一部吗？我还以为是化身博士。”

葛寒愣了片刻，几秒钟后才意识到，他分明在戏谑她昨晚行为失常。她无言以对，索性闭紧嘴巴，扭头看一眼江克明，见他也同时转头，给她一个无辜的笑容。

今他穿毛衣与休闲外套，非常闲适的样子，显得年轻许多，笑容也多了，跟她以前的印象大不相同，他才具有杰克医生与海德先生双重人格。

到底还是到了目的地。葛寒道谢正要下车，突听江克明：“你何时有空，我请你吃饭。”

“呃？”她刚站起来，觉得头一阵晕，一时回不过神来。

“谢谢你今早晨替我做早餐。”

葛寒已经站在车外，江克明下车站在另一边，背着光，她看不真切他的脸。

她似乎听见自己：“应该是我请你才对。等你有空时给我电话吧。”她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把那句话出口了。

直到江克明的车走远，她仍站在原地发呆。此时虽然是冬，太阳仍明晃晃地刺眼，她觉得头晕目眩，几乎睁不开眼。

那葛寒回到家，吞下两片治头痛的阿斯匹林和两片安定，便一头栽到床上沉沉睡去，连衣服都没换。后来她终于被刺耳的门铃声闹醒，勉强起身时发现色已黑，站在门口的却是一脸焦虑的罗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