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垂首想对策的云惜娘闻言,微握着的手指走了力道,险些拗断了指甲。
谁跟她咱们!她的院子怎么就成了“咱们”了。才见面多大一会儿啊,就这般的不见外,真当这里是她家了不成!还早些搬完不耽搁安寝,吃饱了就想着睡吗,这到底是是个什么人!
她才不想跟这样的人待在一处。
云惜娘不出声,云晏晏也不在意,又转了目标向云惜娘身后的女侍道:“你是惜娘的女侍吧,叫什么名字?”
那女侍没想到云晏晏会忽然点到自己,她下意识的向云惜娘望去。而此时云惜娘正向韩月娘投去眼神,并没有接收到女侍的请示,自然也没能给出回应。
约莫安静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云晏晏便夸张了满脸的惊诧,“你......不会说话?”
云慎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瞧着那女侍微微蹙眉。
搁在平时,韩月娘定会好好的记那小女侍一笔。而此刻她的心思全在云晏晏身上,哪里还顾得上收拾小女侍。
韩月娘仍搞不清楚云晏晏究竟是个什么脾性。如方才的状况,两个呼吸的时间正处于怠慢与不怠慢的模棱两可间。若说云晏晏是个好拿捏的脾性,她方才便不会出声。若她是个不好拿捏的脾性,便是不生气也该质问几句才对。但她却是如此一番的表现。
是真憨,还是假呆?
韩月娘定了定神,仍维持着笑意温婉,“她叫念秋,惯是个胆子小的。穷乡僻壤里买来的丫头,自比不上显贵门户里出来的,小娘子万勿怪罪于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云慎不知想到了什么,着意瞧了念秋几眼,又看了看玉蝶和玉露。这三个人当真是没得比的。莫说念秋那瑟缩的模样不堪与之相比,便是云惜娘竟也输了几分气度去。
大女儿其实过得很好,便是没有自己在旁,她也过的很好,比寻常人家小娘子不知好了多少去。反到是小女儿,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女儿,跟着自己从岭南到辽东,着实的受了委屈。
云慎心中想什么,云晏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留意到韩月娘的话。
第几次了,绿茶后妈话里话外的提什么高门显贵。
韩月娘是个什么意思,有什么目的,云晏晏一概懒得去琢磨。管绿茶后妈是个什么意思,反正一切得按她的意思办。
“胆子小有什么好怪的。”云晏晏转回头,对念秋道:“听徐伯伯说,辽东遍地都是山鸡、野兔,以后我带着惜娘去打山鸡、猎兔子,你也跟着一起。跑上几趟,胆子就练大了。”
云惜娘闻言,连连的摆手道:“不、不、不要。”她微微的向念秋身后躲了躲,那姿态,仿佛云晏晏是什么豺狼虎豹一般,“小兔子好可怜的,大、大姐姐,你、你可以不以...可不可以不要伤害...它们。”
云慎道:“晏晏,你妹妹自小心善,见不得杀生。你若喜欢打猎,改日阿爹陪你。”
见不得杀生?
云晏晏瞟了瞟云惜娘食案上的汤盆——鸭肉明显剩的比豆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