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君在那宣布完,要娶庄落织为妻之后,精神上收敛了很多,那些宫中的美女都被君赶了出去,诺大的君寝宫,就只剩下一个庄落织。
外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觉得君对庄落织真的是情深。而真的知道实情的人,怕是只有君自己了。
他为什么要遣走那么多的歌女舞者?他为什么突然夹起尾巴做人,他为什么突然开始整理朝政?
那是因为他品尝到什么叫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尝到了什么叫做一步踏错,满盘皆输……
就因为自己醉酒,就出了这么一桩事,连带着定下自己的婚事,甚至抬高了庄绍的位置,成为君的亲家……
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挽回的余地,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现在的自己,做一个称职的君,或者称职的丈夫。
庄落织从锦儿手中接过君的衣服,给君换上。
“这个尺寸确实是正正好好,但是上面的图案,我有一点不太喜欢。”
锦儿在一旁站着,恭敬的问,“是哪里不太满意。”
“这个刺绣吧,没有锦儿姐姐的好,还是换掉吧!”
庄落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后面是多少绣娘共同赶工出来的?只有半的时间,半的时间,锦音阁就能够拿出极好的成品,何其不容易?
现在庄落织,要全部换掉?
“后,现在的时间只能微调了,如果是全部换掉,怕是没有这个时间。要不这样,回去之后,我重新修改一下,这样好吗?”
“这个重新修改起来很难吗?锦儿你莫不是在糊弄我。”
“不敢不敢。”锦儿半低着头。
心想这个庄落织纯粹是在无理取闹了,真的有必要吗?君也这般惯着吗?
“织,要不就算吧!锦音阁还有众多的事情,而且本来可以一起参与策划的无忧不在,锦音阁有这样的效率已经很好了。”
“君,您心软,我自然要把一把关了,况且我这辈子就成婚一次,总是要满意才好!”庄落织对着君撒娇,君没有再什么。
他对于这样女生的撒娇其实很受用,至少从前的温悦心,从来没有对他撒过娇。
君想到这里,猛然地摇摇头,不行,不要去想那个人……
“锦儿,你听到了吗?不管怎么样,明早上,我就要看到新的成品。这尺寸什么都没有问题,你去吧!”
庄落织下完命令,直接就催着锦儿离开。
锦儿本来想什么,还是欲言又止。
可能是庄落织刚刚得宠,所以娇惯一些,也可以理解。
锦儿收好衣服,捧着急匆匆回到织簇阁,开始连夜地返工。
明宴会上的东西都已经是准备完毕了,就差这两间衣服。
锦儿拿起两件婚服,微微叹息。
“明明做工都很好啊!为什么是不好呢?”
嘴上少不了几句抱怨,但是手上还是开始忙活。
希望以后庄落织见到她能客气一点,毕竟都是庄绍的人,相煎何太急不是?
同时,锦儿心里也有一点迷茫,因为庄落织的娇惯模样她觉得分外的熟悉,除了庄落织之外,她是不是也见识到相似的人?
锦儿把七分注意力放在手上,另外三分注意力用来回想。
锦音阁!锦儿!秋音!是啊,从前她的名字是秋音,借庄绍的机会,成为锦儿,有了新的身份。
现在的庄落织就如同是当年的自己啊!、
有的时候,面具待得太久,就真的以为带着面具的那个人是自己。
锦儿看着手中绣到一半的绣品,有些无奈。
但愿你别走上我的老路才好……
寂静的夜空,只见得到满眼的繁星。月色撩人,在平淡的湖面上圈起涟漪。
淡淡的月色笼罩在宫的各个角落,神秘而淡泊。
每个人在不同时期,都有不同的困难,今锦儿是清楚地感受到了,即使同时庄绍的人,也存在互相竞争的风险。
从前的秋音也许会哭闹,但是现在的锦儿不会。
眼泪这种东西,只能对特定的人群有用,现在她倒是不必再惺惺作态,利用博得同情这一招,去站在受害者的一方。
那只是一种很低劣的玩法,不然从前的秋音为什么会落得如茨下场?
是应该玩一点高级的游戏,对付庄落织这样的人,她还是有办法的。
直到快要亮起,锦儿才完成整整两件婚服的刺绣,甚至手臂都抬不起来,但是她没有放弃,就当是给自己买了一个教训。
是时候在宫里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了,不然以为她刚刚成为三司之一就好欺负?不存在的。
锦儿站起身子,因为长时间地坐着,而且盯着同一块地方看,她有一些重心不稳。
她紧紧地扶住旁边的围栏。果然靠自己才是最有用的。
抬头,是微亮的光。锦儿微微一笑,迈向阳光里,伸了一个懒腰。
“又是新的一,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