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我对海龙被灭心怀怨念，恨不得将陆龙除之而后快。但是我更知晓烛龙之力对这世间的危害，就算我再不喜这芸芸众生的表里不一和坏心肠，不屑去践行这所谓的苍生大义，但是这大荒南北、五界上下，无论何时都是祖父祖母的牵挂。”

“方才的烛龙，威压颇重，百里罡两掌也不及烛龙的一息。如若不是你极力压制，我怕是已经被那烛龙侵蚀了心智。枷儿，我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身为恶龙我已身不由己。我无法温柔的看待这世间，但是我，同样也无法容忍自己毁了这世界。”

“枷儿，我求你，收我为徒。”

敖释跪在地上，看向檀枷。在这个寒冷的秋夜里，天空中没有星星，月亮散发着幽微的光，暗暗的黑夜中，更为亮堂的是人世间的烛火，是小黑龙面前的这个少女。

“小黑龙......”

“从今以后，世上没有北海太子，没有黑龙敖奭，只有不周山檀枷弟子，坐骑青龙敖释。”

“好。”

檀枷将手扬在空中，接下一片飘落的檀叶，将它抵在敖释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口中默念着什么。一团禅绿色的光芒乍现，包裹住两人，敖释身上的黑烟开始慢慢消散，额心只觉一点清凉。青绿色的麟甲顺着敖释的脖颈满满环绕全身，将黑色的鳞片全部覆盖，散发着丝丝檀香。四肢龙爪也已然痊愈，肌肤上没有一丝伤疤。

“小黑龙，本座答应你。”檀枷睁眼，看向面前的小龙，温柔一笑，“倾尽本座毕生之学。”

“多谢师尊。”

“小黑龙定要潜心修炼，快快长大，不然如何算得上是本座的坐骑？”

“师尊当真忍心将释儿当做坐骑？”

檀枷上下打量了敖释一眼，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小黑龙这样一问，本座倒是真的不忍心了。罢了，坐骑就算了，本座不需要，本座飞的比小黑龙稳。”

“枷儿，小黑龙还是有脾气的。”

“乖，叫师尊。”

“师尊说过喜欢我叫你枷儿。”小黑龙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精光，“说这话时枷儿的眼泪还掉了一地，如何这就不承认了？”

“本座才没有。定然是小黑龙当时神情恍惚，记差了。”

敖释一记白眼。

“小黑龙，人间烛火，或许只是为了让世人躲避这四处的黑暗。”

“真的黑暗又怎么可能被几只烛火照亮？不过是世人美好的愿望罢了。”

多少罪恶不看躲藏在黑暗里，再多的烛火又有何用，偏偏更是欲盖弥彰。

“那本座便成全他们的这些愿望，让他们在这惶惶无措的黑夜里，感受到春日暖阳的温暖，能够每一天带着微笑进入梦乡。”

“师尊当真菩萨心肠。”

“小黑龙，厨房里留了些剩菜剩饭，你饿了便去吃吧，本座想在这里坐一会。”

“好。”小黑龙不再多言，转身向檀华殿走去。

菩萨心肠？不过是责任罢了。而且本座知道，小黑龙，或许也是这些人之中的一个。

......

小厨房。

敖释看着灶子上温着的四菜一汤，无声一笑。

“枷儿，你剩下的菜，真是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