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枷暗自吐槽,原来小黑龙竟是这般厚脸皮,嘴角不禁微抽。
“与你有关。”
“啊?”敖释怔住片刻,“莫不是本王半夜说了什么浑话被你听去了?”
“你半夜还说过浑话啊,那本座今晚倒是要好好听一听。”
敖释僵住,他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张嘴竟然公然背叛他。昨夜,他梦到了檀枷。他听不清楚两人当时在说些什么,只记得他已然化为人形,二人并排坐着,周围很安静,什么都没有。
“没有的事,本王胡说的。”
“焚风和囚刈将北海尸骨收敛了,你祖父祖母和姨母,风光大葬。海龙一众万余人,入土得安。”
敖释愣住。
“要回去看看吗?”檀枷轻抚敖释的脊背,青色的麟甲透出丝丝黑烟,从檀枷的指缝间流出。
“他们这算是什么?”一滴血滴落到地上,敖释,在哭。“他们这算是什么啊!灭我一族的是他们,为我族人收尸的还是他们,他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啊?”
“敖释,莫要激动,敖释。”檀枷按住敖释,可小黑龙的眸子再一次变成血红,混着血泪惹得满脸猩红一片,恐怖异常。身体四周泛着黑烟,不断地向外弥漫。
“这便是你说的高兴事?檀枷,当初陆龙屠杀,你不管不顾,如今他们又来玷污我海龙尸骨,你竟为此而高兴?檀枷,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敖释,说什么呢?”檀枷眉头紧皱,她从未想过敖释竟会是这般反应,她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已不能自持的小家伙,内心没来由的烦躁,“本座舍命救你,开导你,你就是这般看我的?莫不是觉得本座对你便是没了脾气!你对陆龙有怨本座理解,可本座又何时何事招惹你了!难道你以为本座是欠着你的吗?”说罢甩开敖释,凌空一掌劈到山壁上,留下一道深深地刻痕。
“你给本座在这好好冷静一下,”随即丢下一本心经,“给本座读,读到太阳下山为止!”
“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听你的?”敖释狠狠地瞪着檀枷,“这普天之下,没人管得了本王!”
“那你尽可一试,看看本座是否能管得住你,区区一条不成气候的黑龙,还好意思与本座叫板?”檀枷走上前,狠狠地捏起敖释的下巴,龙口中的獠牙瞬间露了出来。“活像一匹没了娘的饿狼。还好意思说为族报仇,这般模样,当真好意思?大战当天是谁被族人死死护在身后,是谁被百里罡两掌拍的不省人事?你打得过陆龙哪个?看门的龙倌都比你强!”
说罢,檀枷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敖释一人瘫坐在地上,面前摆着那一本《心经》。
“看门的都比我强......吗?”敖释紧紧攥起了龙爪,爪心被抠破,流出星星点点的血。抄起那本心经,三下两下撕成了碎片。“去他娘的心经!有个娘的用!”
可谁知那飘散在空中的碎片仿佛是有灵性一般,自动拼凑成一页页,不多时就又成为了完好如初的一本。好似是檀枷故意摆在这里,嘲弄敖释,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
敖释气急,这次他一页一页的撕,撕成了粉碎。可不过半刻,这一本,又重现在他面前。
敖释苦笑,翻开了第一页。“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在他嘴里这些经文便是没有生命的枯木,在这寒冷的秋日,永远逢不了春天。
远处檀树上,白衣少女轻轻地注视着小龙的一举一动,轻轻叹了口气。
夜观天象,星辰就位,卜之:龙蟠山巅,伺机凌云间。
“既然注定龙腾九霄,那本座便助他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