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灵均再醒来之时,已然听到永乐帝病重,尹珅和公子霄把持朝政,定远军所剩无几的消息。
世人都以为他死了。
若他就此回到燕京,没有任何筹码,实难扳倒尹家和公子霄。
听完他的故事,安歌纤细的手轻轻抚摸上那道狭长的伤疤,“疼吗?”
灵均抓住她的手,笑道,“这会儿不疼了。”
他把上衣披回去,“不生气了?”
安歌见到他如此多的伤痕,也不忍再动怒,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就不能偷偷告诉我你没死?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在独倚楼的时候你就可以说。”
“若我告诉了你,便忍不住要多与你见面。公子霄与你走得那样近,你身旁也有他的眼线,怕是瞒不住。”
安歌努了努嘴,心里有些不满,但又觉得他说的有理。
“那后来呢?你既然没有筹码,又为何要来婚宴找我?”
灵均低声道,“公子霄手中还有白玉虎符,我定远军损失惨重,自然与他不能抗衡。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搜寻建国六大兵符其余五块的下落。但后来你说你要嫁给他去偷虎符,那怎么能行?这建国兵符是不容易找,可是再晚些,我的小姑娘可等不了。”
安歌舒了一口气,好在惠妃早有准备,将永乐帝救了出来,才没有给公子霄起事的机会。
她沉默了一会儿,实在也找不出再责怪灵均的理由。
他若没死,她必然不至于绝望至极而答应嫁给公子霄,甚至,会不经意流露出喜色。
李姨娘毕竟是公子霄放在夏府的眼线,那样一来,灵均的身份很有可能暴露,反而会给他带来危险。
他的决定,虽然让她伤心一时,但确实是,一个稳妥的选择。
灵均垂眸,双手托着安歌的脸,认真道,“真的对不起。以后我所有的事,都会让你知道,再没有任何秘密。”
“你以为,这戏容易演吗?这段时间,我也忍得很辛苦。那日在留仙阁,我差点以为你已经发现了。”
留仙阁?
安歌想起来,定远侯向她确认领军没有生还的可能之后,她自己去留仙阁买醉。
那个晚上,灌了几杯桑落酒下肚,迷迷糊糊梦到了灵均。
还将自己藏在心里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希望黄泉路上的他,可以记住她真正的身份,了却了一桩心事。
可原来那并不是一个梦!
安歌心中有些恼,“那你都听到了?”
灵均挑眉,“听到了什么?”
“我的秘密,我的身份。”
“嗯。”
安歌跺了跺脚,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男人忽然环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拉到怀里。
“那你没听到吗?小醉鬼。”
安歌仰面,“什么?”
灵均咬唇一笑,“我说,我不要什么夏府大小姐,我只要夏安歌,眼前这个,怀里这个。”
她忽地想起那日在留仙阁,梦境里的话——
从来,他只是喜欢她这个人而已,无关她的身份。
她也顺势环住他的腰。
腰部的肌肉很硬,胸怀也叫人觉得踏实。
“那你欠我的债,以后可要好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