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门外依旧熙熙攘攘,看守城门的士兵早就经不住阳光,躲在了门洞阴凉处。这里可是长安,天子脚下。想要守好长安的城门,士兵就要练出眼力,什么人不可以招惹,什么人可以刮点油水。
不过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望楼上负责瞭望的经年老卒,原本只是漫不经心的往外看,一眼就注意到远处道路鸡飞狗跳一阵混乱。大约看出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不管主道上行人众多,只顾着向身下的坐骑加鞭疾驰。
“啧,总是有不长眼的人。”老卒琢磨了一下,估计是哪家纨绔子弟纵马。老卒在这长安城几十年,这种小骚乱根本不值得关心。
不过老卒还是决定通知一声,否则城门令这个上司就能找自己碴子,自己这身板可挨不住一顿板子的了。
在城门楼子里休息的城门令得到老卒的报告,想了想还是放下手里面馍,到下面做好准备。不管是贵人家的纨绔,还是没长眼的蠢货,终究那人是要从自己这边进城的。
“哎,难做啊。”
马上的是杨广府里的侍卫,得了主家赐姓的杨七,他可不知道城门这头的人在想什么,他把那身明光甲都丢在这一路上了,就为了更快的将消息送到长安城里。结果到了门口,却发现几个守门的卒子拿着长枪封了路,急忙勒了马缰。
远处看不清,进了倒是看得清。骑马的人身上穿着的是精纺麻衣料子的衣服,那些贵人可不会穿这么粗的料子,城门兵就有了胆量去拦马。
杨七气得抄起马鞭,对着几个兵卒就是噼啪一顿抽:“瞎了眼你们的狗眼。赶紧让开。”
架枪的几个小卒挨了鞭子,又听到杨七的喝骂,反而不敢吭声,利索的收起长枪躲到两边。有新来的卒子不忿,想要上前,结果被老卒拉住。这种时候,老卒也摸不清楚了,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杨七看兵卒让开了路,就要催马离开的时候,城门令叫做周成的,苦着脸从棚子里出来,对着杨七一拱手:“在下周成,忝为城门令。阁下好歹留个名。”
“晋王府侍卫,杨七。”城门令和那些卒子不一样,大小是个官身,所以杨七也略微收敛了气性。自报身份之后,直接把自己的竹符丢给对方。不等对方的回答,就强行进了城门,等到道路空旷,就是几鞭下去,催着战马快跑。
杨七在城外就把主道弄得鸡飞狗跳,也最多是行人抱怨叫骂。可在长安城内的大街上这么跑马,很快就有人告知了负责城内治安的金吾卫。
金吾卫的人原本还以为随便就能拦下,可谁知道杨七的骑术高超,又骑着上等战马,对着城中道路又熟悉无比,根本没有机会拦下。可是职责所在的金吾卫,又不敢就这么放弃了,只能一路跟着吃土,直到杨七进了晋王府。
晋王府在角门外值守的两个甲士早就看到人了,立刻有个资历较老的站了出来,却没能拦住杨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