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吃”,优香往棋盘中置下一子,抬头看着对方。
“我输了”,宜妃温厚一笑,推开棋盘道,“不玩了,总是赢不过你”。
“姐姐又耍赖”,优香佯嗔道,“这两日天气暑热,姐姐气色不大好,棋艺也生疏了”。
“我倒是无碍,只是前日贪凉,多饮了两碗乌梅饮罢了,如今只觉得胸中滞涩,吃不下东西似的”,宜妃扶着心口道。
时逢盛夏酷暑,翠微宫正殿早已摆上解暑用的冰鉴,鎏金铜鉴里装满了去年藏在冰库中的冰,中间放上盛放冰酪的铜盘,又能消暑又可解渴。宜妃素来怕热,她的瑶华宫又暑热非常,近来她便每逢正午前必到翠微宫和优香一聚,她近日来虽饮食不大有胃口,体态到是还如往日般丰润。
“我听说,宸妃的父亲到了房州,也不大安分,似乎常去酒肆与旧日部众相聚”,宜妃一边收起棋盘,一边说道。
“若只是会会旧友便好,如不然,可是在自找苦吃”,优香不动声色的说。
“宸妃的肚子也有七个月大了吧,也不知是男是女”,宜妃忧虑道。
“皇上说了,无论男女,将来成年后最多只享郡王封号,且不予参政”,优香微笑,给宜妃端了碟月见刚拿来的新制马蹄糕,并四色蜜饯,“姐姐午膳又只吃了几口,用些点心垫垫吧”。
“是,这会倒也饿了。也不知宸妃生产后,陛下会不会圣心转圜”,宜妃皱眉道。
“姐姐的意思是?”
“陛下素来心慈,有些打算不如早做为妙”,宜妃捡了块蜜饯放入口中,刚咽下不久,忽然一阵作呕,将那刚吃的蜜饯吐了出来。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优香赶忙端了碗茶给宜妃漱口,又叫月见去请司鸿起。司鸿起进来做太医院院判极为忙碌,但一听翠微宫的事情,忙赶了过来。
他给宜妃搭脉了许久,微笑道,“娘娘精通医术,怕是也瞧出来自己的病症了”,说完,并不开药方。优香看了司鸿一眼,又看向宜妃,“大人的意思是……”
宜妃低下头,“既然司鸿先生如此说,本宫也能确定了,应该是有两个月了”,她那洁白的鹅蛋脸上泛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如此可太好了!”优香高兴的什么似的,“有了这个孩子,姐姐将来也有依靠了”。宜妃平日里侍寝不多,性子恬淡不爱争宠,家世又低,若没个孩子傍身,将来若皇帝驾崩,便只能入道观修行了,而有了孩子,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将来便可随子女入住公主府或郡王府,颐养天年。
宜妃也喜形于色,腼腆的冲优香直笑。司鸿起道,“臣这就为娘娘拟一副安胎药,娘娘这几日像是食欲不振的样子,是受了暑气的缘故。不如多饮些绿豆百合粥,切忌食用生冷之物”。
优香也嘱咐道,“可别再贪凉吃那刚从冰鉴里取出来的乌梅饮了,实在馋了,也需得放上半个时辰,待不那么冰凉再吃”。又转头嘱咐月见,“把我收着的那两席芙蓉箪给宜妃姐姐包起来,那个坐在上面最凉快,还有后殿水晶缸里的鲜荔枝,待会走时候再拿”,月见一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