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你倒容易,只是今日之事若不做个彻底的了结,恐怕朕的身世之谜要被诟病一世了”,重明厉声道。
“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谜的。贺重明,你鸠占鹊巢,等于夺了他人的江山,就等着遗臭万年吧!”宸妃狠声说道。
“宸妃所谓的铁证,是那卷血字布帛吧”,优香道,“刚才匆忙间你只说了个大概,此时不如将全文叙述一遍,也叫众臣辨认真伪一番才好”。
宸妃不知其意,宫人已将那帛书放置她面前,她便高声诵读道,“清和二十八年,华阳宫皇后有孕,老妪为文皇后接生,其所出乃一女婴,左臂有胭红蝶状胎记,文皇后宫女彩云将其抱入内室,片刻后出来竟抱着个男婴。老妪不敢多言,文皇后事后重赏了老妪,但此事干系重大,老妪多年来夜不能寐,始终不能安宁,遂将此事述于贤妃娘娘,并立此书为证”。宸妃念完,朝臣们议论纷纷,殿内又一片嘈杂。
优香拍手道,“多谢宸妃娘娘朗诵,本宫这里也有一位故人知晓当年之事”。说罢,她叫吴娘上前,“此人乃司衣局绣娘,事发时正在华阳宫”。
吴娘怯怯的走上大殿,声音有些颤抖,“老身当日得孝文皇后垂怜,入华阳宫侍奉,孝文皇后生产那日,老身也在旁边,书中所述之事大半为虚言,不足信的”。
“柔妃,你以为随便找个宫人串供就能当真吗?众人的眼睛可没瞎!”宸妃凄厉的叫到。
“清和二十六年,吴娘确实从司衣局被调到华阳宫,这事可查阅宫中记档,孝文皇后生产时她是否在宫中也有记载”,优香扬手,玉蝶从怀中取出一本敬事房记档,交给众人传阅。
“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这老妇说的话是实情”,宸妃争辩道。
“这可奇了,同样是宫里人,为何产婆之言便可信,吴娘之言便不是实情呢?”优香做出思索的模样,片刻,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吴娘,“刚才大娘说过,书帛中所述大半为虚言,可是有实话吗?”
吴娘鼓起勇气,朗声道,“是,那婴孩左手小臂有一蝶形胎记,是实情。自然了,那男婴正是当今陛下”。
优香恍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陛下手臂上不是正有这枚胎记么?宸妃,你与陛下相识多年,竟不知此事?”她拉起重明左臂,那地方正绑着她刚做的绷带。
重明神色迟疑了一瞬,马上明白过来,自行解开那衣带,手臂深刻的伤疤下,一枚蝶形红色印记被疤痕一劈两半。
“也不怪宸妃粗心,臣妾之前也未发觉。是陛下方才被逆贼所伤,臣妾帮他包扎时才注意到这胎记的”,优香道。
众臣面面相觑,宇文素合站出来道,“陛下何须如此,臣等愿誓死追随陛下!”此话一出,其他人像是找到主心骨般,纷纷应和道,“臣等誓死追随陛下!”殿内一时喊声震天。
毕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胎记,和宸妃互望,皆是满脸惊惧和不解,“不可能!这不可能!”宸妃疯狂的大喊,凌乱的头发从鬓边散落,十分狼狈。
毕方仍是一脸不驯,转而嗤笑道,“原来是你,你是陆鸣之的女儿吧?哼,此番行动计划周密,竟然被你一个小小嫔妃阻挠,我确实该死,却也服你,算是个巾帼英雄。倒是重明小儿,不过是我当年随意磋磨的废物罢了,当年是手下败将,如今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下场。今日你杀了便罢,若不杀我,我就眼睁睁看着夕鹤国覆灭那一日,哈哈哈哈”。
“将这几个逆贼押下去,交办宗人府,宸妃废为庶人,收押冷宫,朕日后自有理论”,重明默然道。
“陛下圣明!”宇文素合等众臣皆应和道。几名犯人被拉出殿门,外面仍然响彻着毕方狂傲的笑骂声,重明挥手散朝,众人才赶忙各自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