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过自己父母的婚礼,但是孙艾丽与北军这一对,实在是不正经。我和北川看着他们两人走入婚礼甬道,北军不小心踩了下孙艾丽的裙摆,孙艾丽吼了他一声,交换戒指时,北军又抱怨孙艾丽的手指粗,但眼睛却夸赞着自己的妻子有多美,孙艾丽嘴上骂北军,又很满意北军瘦下来之后穿西装很帅。
双方致辞时,老母亲拿着话筒看着我与北川的方向,只是简单的说:“希望我的儿子和女儿,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轮到北军致辞,他亦是简单道:“川,赶快娶个媳妇,至于兮兮,这辈子不嫁人爸爸也养着你……”他说出这话后台下传来欢呼声,继续说,“还有就是,川和兮兮平安康康,艾丽也一样,愿未来无病无忧,我也一样,最好是能长命百岁。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举行这个婚礼,是我,想要给自己的妻子办一场婚礼,也只有艾丽心地这么善良的人会跟了我,我穷,她陪着我穷,我富足,能满足的自然也得满足她,所以这巨型蛋糕是她说要的,我总不能拒绝,大家今晚就吃好喝好,可千万别怕吃穷我,到头来说我小气……”
“呜呜呜,他们好幸福。”白杨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到了抛花环节,他也很自觉的向前挪了挪脚步。
“你们准备好了吗?我要抛啦。”孙艾丽背对着我们。
北军则抱住她的腰。
“你抱我我怎么抛花?”
北军并不松手:“我怕你闪到腰。”
“那你抱这么紧干什么!”
“还不是今天你太漂亮,我怕谁把你拐跑了。”谁说北军不会说话的。
“你讨不讨厌?”
年轻人们都来凑热闹,我挤你,你挤我。
夹杂着花香,捧花以抛物线的姿态从孙艾丽的手中飞了出来……
夜降临,大家也开始用晚宴,缠绕在爬山虎上的金色彩灯向山墙旁的黑钢琴低语,钢琴上的烛包裹在蓝湛的郁金香形状玻璃中,有人挡住了它的光。
人影晃过,白皙修长的指从琴键上划过,西服穿在他身上使得他比平日更加严谨,还生出一分难亲近,曲调由舒缓慢慢变得活跃,却还是得细品,温柔一点,沉默的背后,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在弹指间。
“韩杉这小子可真会出风头。”莫啥蔡看着韩杉入迷的样子,忽然想到了欧洲街头经常能够看见的钢琴,行走的艺术家可能昨天在大剧院中演奏过,也可能只是个街头流浪汉,又或者是低调的石油大亨,只要他愿意,大可坐在钢琴前演奏一曲,不是莫啥蔡自怨自艾又悲观主义,这么多人当中,最孤独的人,还是韩杉。
有人跟着韩杉的节奏迎上这首曲子,第三只手的指尖落在黑白琴键上,怪不得总觉得哪里还不够完美,这样就好了。
我看着韩杉与贺司渊的背影,本来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灵魂也能契合吗?
“他们两个干脆在一起算了。”白杨有些羡慕的说,将韩杉与贺司渊的这一幕用相机拍了下来。
“白兮。”莫啥蔡从兜里拿出几片维生素片给我。
“这是干嘛?”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韩杉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怕你又喝多了,酒前吃两片。”莫啥蔡把它们塞到我手里,抱怨着,“那么多人关心你,怎么就没人关心我。”
“谢谢啊。”
“你当然得谢,还得重谢。”莫啥蔡这就过分了吧。
当我不知道和他聊什么时,他忽然又说:“白兮……”
我见他一脸认真,不敢怠慢,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告诉我,他左看看又看看,就差抓耳挠腮,蹦出一句:“韩杉帅还是我帅?”
我干笑,不想回答。
见我不说话,莫啥蔡换了一个问题:“那是韩杉帅还是贺司渊帅?”
“我哥最帅。”我应付他说了这句实话。
“你这个回答带有明显的主观色彩,拜托你多看看韩杉吧,改天趁着韩杉不在,你来我家参观参观,你就知道他是多傻的一个人了。”莫啥蔡的这番话前不着调后无厘头,说到这儿,还真是,韩杉与莫啥蔡到我家都窜过好几次门了,我都还没进过他们家门。
当我再次看向韩杉的方向时,贺司渊与韩杉似乎在谈论着什么,相隔数米,韩杉转头间刚好与我四目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