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单薄的身子上,一桶冷水倾泻而下。
夹杂在水间的冰块,打在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上。
朦胧的睡眼惺忪地睁开,黑灰色的眼睛沉在身下,淡灰色的棉质背心穿在身上,淋湿了大片,姣好的身材被水痕勾勒得愈渐清晰。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正前方落着一扇紧闭的铁门。
铁门的正上方落着几个金色的大字:“Ataúd”
季心抬眸,头顶悬挂着一个开口朝下的黑色水桶。
她慌忙伸手,指尖触碰在冰冷的铁壁上,轻轻一弹,心尖一悸。
季心吃痛,水珠落在胳膊肘间触目惊心的伤口处,融进干涸的红黑色血液中。
她咬了咬唇,唇畔缠起一丝腥味,似乎意识到头顶有一双眼睛正灼灼地烫在她身上。
季心半躺在木椅上,缓缓将黑灰色的眸子上移。
正对面的门前,正落着一张黑色的长桌。
桌子的那侧,落着一对沉暗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张铁制的面具。白皙修长的手臂静置在桌前,指尖玩味地敲打着桌沿。
看得出是个男人,但是绝不是傅忘川。
他的眼里落着一丝沉稳,思绪沉稳而又轻佻,显然是对这个地方极其熟悉。
“原来不是梦……”季心呢喃了一句。
脑海中回忆起在家中的纠葛。
……
她想起傅忘川拼命护住她的臂弯。
想起女人猖狂的笑脸。
想起银针飞落在大腿上,内心的绝望。
……
这是什么地方?
傅忘川呢?
神秘男女究竟是谁?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底盘缠而上,连季心本人都心下一惊。
“Ataúd……”
季心默念了一句,指尖喃声下落。
蓦然,瞳孔生生地放大了一瞬,心间勾起匪夷所思的熟悉感。
这是一句西班牙语。
在她可控制的记忆范围内,她是不会西班牙语的。
可是这纯正的腔音任谁看都是专业学过的。
“西班牙语说得不错,不过这一批,你是最后一个醒来的。”面具下,男人的目光凛冽地打落在季心单薄的身子上,没忍住,摇了摇头。
“如果你中了两根麻醉针,你也会这样。”季心轻佻眉间,不以为然。
第一根针管,穿过傅忘川的臂弯,擦过季心的大腿肌肤,麻痹了季心身体的部分神经。
第二根针管,女人失手,只穿过季心的发间,拍打在玻璃窗台,零落在地板上,作了废。
第三根针管,扎进季心的大腿根部,生生摔坏手机屏幕,拣起一块碎玻璃,狠狠插进白皙的皮肤内,她连眉头都没眨一下。
“那好吧,你要迟了。”男人哑声,眉间一挑,指尖落在白皙的纸张上,抽出一张协议书来。
“我们查过你的个人资产,月光族,如今没有任何可挪用的资金。这是通过你的身份,在一家私人银行的私人账户借助的钱。只要签下合同,你就可以拿到十万欧元。
零利息,归还时间是后天上午……”男人沉默了一瞬,抬眸,看了一眼头顶Ataúd字样的字母小a的圆圈中,一座细刻的钟表,“到点了,后天上午八点整。”
季心的瞳孔一震,眸心闪过一瞬不详而又诡异的光。
十万……
她想起了在那艘游轮上,傅忘川为了骗她入局,在那个名为“俄罗斯轮盘”的游戏中,生生告诉她欠了一个亿的债务。
但是对比傅忘川的随口跨海,男人的手心正放着一张正规的支票,白皙的五指捏着一枚金色的放大镜,仔细地端详着支票的正确数额。
季心的心脏霎时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