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把他们叫过去,发了一顿劳骚,诉了一阵苦,最后赏赐了于渊和傻妮。
二人从宫里出来后,傻妮还是有些感慨的:“看上去,太后也挺可怜的。”
于渊摇摇头说:“也不算可怜,有因必有果而已,早年间别说内宫大权了,就是前朝也都由太后一手掌握,她的心恨是你想像不到的。”
正因为太后的强权强势,再造成北盛帝的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
而那些个亲王们,是亲眼看到他们的父亲,如果被太后拿捏的。
后宫的嫔妃,也是亲眼看着太后如何掌权的。
在他们心里,谁足够狠,这江山便是谁的。
不狠的怎样呢,像大小宝及他们的母亲一样,根本没有展翅的机会,就被悄无声息的弄死了。
其实他们两个算是幸运的,因为当年有许多人护着,逃得两条小命。
实际上后宫里,不知有多少妃子,多少皇子公主,死的不明不白。
有些甚至还未出生,就已经死了。
那么多人的性命,全因内斗而亡,这还只是皇家的,外面的朝堂,及以下的官员,甚至涉及到民间,因为有了上梁的关系,全部都走这样的风气。
这几年,北盛在各方面都无所发展,全民全部的精力,都拿来内耗内斗了。
而这一切,太后功不可没。
她如今感慨叹气,觉得朝堂乱孙子狠,事事不如意,不过是因为她已无心力再去斗,而内心深处又不太甘心。
不然,当初于渊回来的时候,她也不会动控制他的心,甚至不惜杀掉傻妮。
傻妮听完这些,反而为大小宝担起心来:“这么说,既是晋王和齐王离开京城,他们两个也不能回来的?”
于渊摇头:“再等等吧,至少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他其实已经在各方面准备了,指望太后自己反醒错误,退出内宫,几乎是不可能的。
几十年都没变的人,是很难在一朝一夕有所改变的。
再加上晋王这一招,她会更觉得自己的儿子不安全,更想守在他身边,为他出谋划策,笼络人才。
而北盛帝,只要他的老母亲还在一天,他就像扶不起来的泥人一样,是很难自立的。
现在是朝堂太乱,又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逼着,他才动了晋王。
但按这种情形走下去,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累了,既而放弃。
所以于渊必须得在他说放弃之前,把大局定下来,找到一个真正愿意为北盛的江山和未来着想,担下这个重担的人。
两人小声说着话,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回到了侯府。
还未停稳,就听到于夫人的声音:“回来了?没什么事吧?”
她一脸紧张,把丫鬟都甩在了后面,急奔出大门。
昨天儿子和儿媳妇儿,突然被宫里的人带走,也没说什么事,又一去就是这么久,于夫人在家里急的不行。
北盛帝中毒的事,是宫中秘事,不能外传的,大内侍卫来请于渊和傻妮入宫时,虽然他们两人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没对家里说。
宫里的事,瞬息万变,多少人进去时还好好的,出来就无官无职,甚至掉了头,于夫人怎能不担心?
她这才刚娶了媳妇儿,连孙子都没抱上,怎能因宫里那些破事,让儿媳妇儿去担风险?
于渊两人下了车,忙安抚于夫人说没事。
可于夫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妇人,揪了于渊的耳朵就往院子里去。
傻妮看着婆婆发威,也不敢上前劝了,只给于渊送去一个保重的眼神。
听闻他们回来,急着赶过来白苏和萧柔茵,看到这一幕也愣了一下。
他们只见过于大将军怎样叱咤风云,可从未见过被人揪耳朵的样子。
这是第一次,竟然莫名有些好看。
不对,是特别好看。
白苏当下就跳到傻妮身边,也顾不上问他们在宫里发生的事了,一脸兴味地道:“大嫂,这一招你以后也可以用,能让于爷瞬间乖巧,真是太好用了。”
傻妮还看着被揪走的于渊,浅笑着道:“他一直都很乖巧的。”
白苏惊讶看她:“大嫂,你是认真的吗?于爷那样……”
她用手在脸上比划着:“虽然长了一张温和的脸,可他每天都是板着的,你叫那种板着的脸为乖巧?”
傻妮看于渊被揪进正堂的屋里,才回转头看白苏:“他对你们板着脸,对我又不板的。”
白苏:“……”
这天没法聊了,动不动发狗粮是什么操作?
不行,她得回去揪揪某人的耳朵,出出吃狗粮的气才好。
萧柔茵也有点看不下去的,虽然这是自家亲表妹,可天知道她这一天一夜在家里有多担心,她倒好,回来了正事不说,狗粮大把大把地撒。
单身狗表示很受伤,走了。
再说于渊,被于夫人揪到正堂后,整只耳朵都是红的。
他倒没生气,也没因自己如今是大将军,就怪母亲不给他面子什么的。
只是在于夫人松开后,解释说:“让母亲担忧了,是我不对,不过这事有关宫中秘辛,在府里说出来怕引来大祸,所以才不说的。”
他这么一说,于夫人大致就明白,肯定是宫里那些上位者有关。
儿子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想问。
但有一件事她却不得不说:“你去也就罢了,怎的还把音音牵涉进去,那宫里看着富贵堂皇,可到处都是坑井,我好不容易娶到这么满意的一个儿媳妇儿,你不好好保护着,竟然还三番两次把她往宫里带,你是什么意思?”
不等于渊回话,又想到一条,继续跟他算:“你怕我们知道了,受连累,怎么就不想想音音?她要知道这些事,就不会受连累吗……”
于渊:“……”
说实话,他都插不上嘴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