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帮老伯捡起掉落的背篓,看到里面有些草药。
“老伯,你采这么多青河车做什么?”
“青河车?小娃娃,看你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是于草药一道的见识,却未必及的上我小老儿的十之一二,这是草河车,世间可没有青河车这么个草药。”
“原来你把它当做草河车了?我说呢,你采这么多不能入药也不能吃的野草做什么。”
“我认错了?呵呵,小姑娘,我从十岁就跟着老爹爹采药,难道这样常见的草药也会认错?你倒是个有见识的人!”老伯十分恼怒,从白语手中夺过背篓,转头便走了。
“老伯,紫色根茎切开后,中夹着一条青色丝线的是青河车,最喜干旱的地方,没有什么药性,草河车喜水,半湿半干的地方两种草都有,用药的时候要注意些啊老伯。”白语对着老伯越来越远的背影喊道。
采药的老伯远远听到白语这番话时,心里有说不出的震惊,“难道这女娃娃没有扯谎?真的有青河车这么个东西,竟在我眼皮底下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发现?”他不能不想起这么多年,他和药店老板摸索出来的规律:“雨水少时,草河车的药性便会减弱。”
原来,并不是草河车的药性减弱,而是干旱时节,草河车里混进了青河车,那个女娃娃说,青河车并无药性。虽然老伯内心深处已经有些信了白语的话,然而他脾气倔强,绝不肯回头去服软的。
回到家中,老伯赶忙把那一筐草药细细摘捡,果然大半的根茎中间有条极细的青丝,剩下的就是真真正正的草河车了,卖与药店掌柜,制成药剂,自然是药效甚好。
于是这成了他独门技艺,传于子孙,虽不至于大富大贵,倒也能保衣食无忧。老伯懊悔没有多向“神仙”请教一二,没错,他认为自己遇到了“神仙”点化,还专程到绥城请了为雕刻师父塑了一尊菩萨虔诚供奉,赫然便是白语的模样。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你竟懂得这些?”廷晅有些惊奇。
“天下的植物,多半我都认识。”
这话其实是谦虚了。
“他们为何会把我们认作狐狸精?”白语想起老伯说的话。
“也许附近真的有狐妖出没。”
“狐狸精长得都很美,是不是?”白语看了看廷晅,狐狸精应该会喜欢他这一类型的吧。
“廷晅,你要不要伪装一下,前面人越来越多,如果碰到你的仇家怎么办?”
“是该如此。”
廷晅说完,就从戒指中拿出了一枚面具,戴上。
“噗,”白语忍俊不禁,“你这也算伪装?”
那个银色面具,如此古怪,眼睛嘴巴鼻子的孔都没有。
“这么一个诡异的面具,别人想不看你都难,哈哈。咦?这个面具摸起来倒不像看着那么冰凉。”
白语细细的摸着这面具,研究着到底是什么东西做的,突然,廷晅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让她再摸下去。
“摸摸都不行么?”果然是小气的很,白语撇撇嘴。
这个面具,是用廷晅真身的一颗鳞片制成,用了龙族特殊的技艺,带上去之后,不光能隐藏面目,还能隐藏气息,而且除非本人愿意,旁人是摘不掉的,当然,若是主人死了,面具便会自动脱落。
这面具其实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戴上之后会与脸上的皮肤融合。因此,从廷晅的感受来讲,白语是实实在在的摸着他的脸,他能感受到白语的手指柔软,指尖有些凉,被她碰触的皮肤酥酥麻麻,幸好是戴着面具,他通红的面色才得以遮掩。
“快收起你的面具吧,我可不想这么引人注意。”白语边说,边从罗袋里摸出一个布包,打开来,有许多零零碎碎的东西。
“易容术听过么?我可是个中高手!”白语得意的说道。
确实,她自打小时候听说书先生讲过江湖中的易容术有多神奇,就回去不断研究尝试,拉着花小星试了上百次,才形成了独门的手法。
“我知道你们神仙都会障眼法,但是很容易被法术更高的人瞧破,而且你现在没办法使用灵力。用了我的易容术,保准谁也不会认出你。”白语很是自信,“不过,前提是你要有隐藏自己气息的办法,毕竟神仙识人靠的不是容貌。”
白语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让廷晅坐下,然后就开始她的“易容术”。
廷晅只见白语拿着一张似是人皮的东西,黏糊糊的十分恶心,然而他并不想弗了她的意,只好强忍着心中的排斥感。
“你不用觉得恶心,这不是人皮,是一种树胶。”白语体察到了廷晅的情绪。
虽如此说,廷晅也难以坦然接受,直到白语将这看起来很恶心的东西贴到他的脸上。
这看起来黏糊糊的东西十分轻薄,居然并不黏腻,还有一股清香,有些像白语身上的味道。
廷晅任由白语在他脸上鼓捣,贴好了这层皮之后,涂涂画画了好一阵子,又远远近近的仔细端详,修修补补之后才算是妥当。
“大功告成!”白语得意地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