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时正,朵疼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稳婆浑身汗水湿透,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陈松半张着嘴,抓着朵的手,声地嘀咕着,谁也听不清他在什么。
屋外的人只听见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了暖阳出来后的宁静。
生了。
终于生了!
屋外的周婆婆急忙问道:“朵怎么样了?孩子好吗?子还是丫头?”
大姨平窗台边上,大声问道:“是子还是丫头啊?”
稳婆隔着窗子,喜气洋洋地答道:“是个少爷,长得可俊了,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
外面的周婆婆听是个男孩,心松了下来,又急忙问:“朵呢?朵怎么样了?”
“娘,好着呢,没事。”
“哦,哦,那就好,我去给你爹烧香去。”
周婆婆拖着大姨去烧香,里面稳婆抱着孩子来给朵看。
朵只扭头看了一眼,皱巴巴,脏兮兮,丑的像个猴子的孩子,眼一闭就睡着了。
稳婆抽出被子要给孩子包裹,在屋里帮忙的吴婶忙:“娘子了,先给孩子洗干净再包裹。”
热水一直烧着,吴婶出门拎了热水进来,要给孩子洗澡。
稳婆忙拦着:“还是不要洗了,刚出生的孩子,没必要那么干净,保暖重要。”
她为难地看向陈松,吴婶也为难地看向陈松。
其实,吴婶也不赞成孩子刚出生就洗澡,可是娘子叮嘱的。最后,三个人商量了一下。既然娘子不能给孩子的脐带弄湿了,干脆就不洗,擦擦。
陈松心地捧着孩子,就像捧着一个珍宝。
他好,头拉得很长,脏兮兮的像个猴一样。也不知道稳婆从哪里看出来的俊,看出来的福气。
吴婶用干净的软布,沾了热水给婴儿很快擦拭一遍,立刻包裹了起来。
边包裹边念叨:“是你娘啊,爱干净,非要给你洗洗,其实啊,我看我们少爷,不洗也很干净。多俊啊。”
陈松看了看丑孩子,有些不忍地转过脸去,他刻没脸自己的孩子俊,不丑就不错了。
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睁开眼睛,就看见陈松趴在床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醒了,要不要喝点水?要不要去茅房?稳婆回去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叫你起来上茅房了,这可是稳婆吩咐的。你别动,我扶你。”
陈松唠叨着,扶着朵起来。
朵只觉得头晕脚软,人站到地上好像脚下踩了棉花一样,整个人顺着陈松就往地上滑。
如果不是陈松硬抱着,她可能就要滑到地上了。
陈松半抱半扶着朵去了帘子后面,也不管有没有异味,帮着她宽衣,扶着她坐在净桶上。
朵起身的时候,只觉得头一晕,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幸亏陈松没走,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挪到了床上,朵哑着嗓子问:“孩子呢?”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