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道峰，道子洞府。

华尘捏着一颗镌刻精美符文的丹药，眼眸晦暗不明。

司马羽躬身站立一侧，汇报道：“这便是这几日在宗门掀起热潮的符刻回灵丹。”

华尘微微颔首，将回灵丹放入嘴中，半刻钟后，腾地站起，脱口道：“不可能！”

司马羽面露苦涩，道：“寻常炼体境以下的修士，身体灵力枯竭时服用此丹，一刻钟内便可恢复全部灵力，而且还有汇聚灵气之能，如此功效，着实有些逆天！”

华尘胸中气息难平，声音冷冽道：“真的是李玄炼制？”

“确认无疑，自从他清醒过来，我们的人便一直盯着他。黄灵秀如今为他驱使。”

司马羽面色复杂，叹道：“虽然不愿承认，但此人……罕见的妖孽之资。”

华尘面色铁青，良久才堪堪呼出一口郁气，在洞府踱步少许，目光森然道：“黄灵秀不能留。宋长风不是已经恢复了，让他活动活动筋骨。”

司马羽神色一凛，低声道：“驱狼吞虎么？”

华尘拍拍司马羽肩膀，笑容意味深长。

司马羽点头，躬身告退。

华尘两指将回灵丹捏碎，走出洞府，冲到蛟竹林，连斩七条护林墨蛟才停歇。

“李玄，真以为有阴阳鱼护着，你便能有恃无恐么？且让你张狂几日，我再给你添把火，到时候，你会死的很惨的。”

“很惨的！”

林内，华尘满身血污，脚踩墨蛟尸体，面色狰狞。

……

……

黄灵秀很开心，因为方才她将出售新一批回灵丹的收益交给李玄，得到了一句夸奖。

这比她得到一成收益奖励还要值得庆祝。

少年是她心目中的神，自小便是。

而她不过是资质平平的蠢丫头，只有姿容还算出彩。但在修行界，长得再漂亮又如何？

她想出头，想在修行一途上走得更远，所以当年一个道门实权长老找到她，让她去陷害李玄，鬼迷心窍下，她同意了。

按照正常人生轨迹，她一辈子都不可能与天资无双的李玄有交集，但命运就是这么奇妙。

她走出了龌龊的一步，得到了想要的内门弟子名称，又凭借着美貌和身体，令那实权长老的孙子痴迷不已。

从此，她步步青云，依靠丰富的修行资源，在道门崭露头角。

只是李玄的清醒与发难，将这一切打碎。

少女也有怨恨的情绪，但慢慢地，她开始迷茫。

她想起了刚开始修行时的那份单纯心境，而这些年的苟且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面对李玄，黄灵秀羞愧而又自卑，她后悔陷害李玄，更嫌弃自己身体脏。

能够帮李玄做事，她欢喜无限，不求有回报，只愿李玄把她当个人看。

“贱人！”

一声怒喝将黄灵秀的思绪打断。

黄灵秀看到了拦在山路上的宋长风。

宋长风面目已经恢复如初，只是满口牙齿掉落，一张口显得十分滑稽。

他俊朗的面庞此刻十分狰狞，青筋暴起就像在脸庞爬满了扭曲的长蛇。

黄灵秀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只是笑了笑。

宋长风暴起，一把攥住黄灵秀脖子，吼道：“贱人，有了更好的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人嘛！”

黄灵秀呼吸紧促，她实力差宋长风太多，根本无法挣脱。

贱人？

自己确实挺下贱的。

她呼吸越来越急促，视线模糊，要死了么？

宋长风猛然又松开手，眼睛赤红问道：“你喜欢过我么？”

忐忑带着几分期许——

黄灵秀喘着粗气，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