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方某遣人调查过了,新朝国防军队约莫五万人,包括李禅私自养的兵库预计有六万人。”□□阁长老方宴如是说。
周易书叹了口气,“不够,不够啊,咱们□□阁的人,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人。”
沐寒:“诸位,别忘了还有我们丝音坊啊!”
周易书十分疑惑,“这丝音坊不是戏坊吗?”
沐寒:“周先生可别小看我们陌色苦心经营的戏坊。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陌色经营的这家戏坊,里面的优伶们个个都是武艺高强的世外高人呐!除了丝音坊,这些年我也偷偷储备了一批军队,加上丝音坊的优伶,一共就有五千多人。”
“那么,我们□□阁加上丝音坊,保守估计也就只有一万。敌众我寡,堪比以卵击石,此战若要胜,实属不易啊!”周易书道。
一旁的陌色却是一脸平静,“不要那么悲观啊,历史上以少甚多的例子可不在少数呢。只要我们指导有方,还怕打不赢这场战?再说了,这里不是有阿真跟苏月这样的精英骨干,还有陌色我这个锦囊神算子嘛?阿真你说是不是?”
聂真道:“陌色说的是。我们□□阁不乏人才,不乏实力,丝音坊的实力也不差。只要我们的战略对了,就一定能够取胜。”
“不错,”苏月接话道:“我来给诸位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式吧。新朝皇帝骄奢淫逸,朝中大权几乎掌握在李禅手中。而今,李禅颇得新君信任,手中掌握重权,肆意席卷百姓钱财,擅自养兵。现在我们起兵造反,名为铲除新朝,实则是剿灭李禅,还百姓一个得以安居乐业的安平国度。李禅手下有不少支持者,主要的是王野、江朝。只要除掉这两位,那么李禅的实力也就削弱了大半。”
“剩下的那一小半,想必就是醉生楼了吧?”陌色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方宴吃惊。
陌色:“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任凭李禅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可能无所不知。长安城里的风尘楼阁,没有一间是可以历经十年而不衰的。偏偏醉生楼就在长安城屹立不倒,稳稳固固地扎根了十多年之久。如若这不是称霸长安城的李大丞相所能办到的,还会有谁?”
“陌色所言极是。”苏月表示赞同。
方宴暗自为陌色的才识过人感到敬佩。
“醉生楼的楼主钩月,其实就是李禅当年无故失踪的女儿李诺如。”聂真淡淡道。
众人闻言,不禁大吃一惊。
“竟有这回事。怪不得,怪不得他李禅能够在朝野称霸如此之久,原来是有至亲血缘在江湖外应合。”周易书感慨。
苏月:“钩月并非是个简单的角色,要想除掉她,恐怕得有万全的计划才行。”
“不错,”周易书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发现沐寒自从刚才发言后便一直沉默,于是问他,“乐朝王侯,不知您有何高见?”
沐寒正出神,被周易书这么一叫,终于回过神来。
“诸位所言极是。依我看,那钩月也不过是女流之辈,纵然她有再聪明的头脑,光靠她和还有她手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风尘女子,也绝不会是我们乐朝御军的对手。”
方宴反驳道:“王侯此言差矣。想必您还对我们新朝的江湖人士缺乏了解。钩月是什么样的人物,江湖人人敬仰,人人忌惮。醉生楼的情报不分国界,不分朝野,不分江湖。由此可见,她们的实力还是十分广泛的。从来没有一个江湖组织愿意冒着生命危险不自量力地正面与醉生楼起冲突。哪怕是我们□□阁,也不敢轻易同醉生楼树敌。”
沐寒听完,不禁顿生惭愧之情。
“如此。看来是我小觑了这醉生楼了。诸位,请恕沐寒才识浅陋。”
陌色:“十三叔,要不您先回房歇息,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去做就好。”
沐寒:“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便走出了议室。
不知为何,陌色察觉他这个十三叔似乎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从前的他处事并不会如此鲁莽毛躁。而今,这些年的苦难竟将他逼成了一个莽夫?这绝不可能。他还是多年前那个给予他谆谆教诲的十三叔吗?
陌色看着沐寒离开,才装作若无其事道,“好了,我们继续商讨吧。”
聂真倒是参透了他几分心思。
聂真:“醉生楼的事,交给我去做吧。”
“真儿……”苏月忧心忡忡唤她,她不希望聂真做这些没有把握的许诺。
聂真并没有停止她的主动请缨,“既然日后大家都要在乐朝重整之前同生共死,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对大家隐藏我的身份。”
聂真看着陌色,陌色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也看着她。
“其实钩月是我的亲生母亲,而李禅,则是我的外祖父。”
在座一片哗然,陌色倒是一脸淡定,苏月却是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这……”
聂真又道,“诸位不必担心我会顾及血脉亲情而对他们二人手下留情。我聂真做事向来都有自己的原则。我的志向是让百姓们重新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因此,任何阻碍都必须扫除,无论是否血脉亲情,我聂真都绝不会心软。请各位相信聂某。”
两位长老面面相觑。
陌色:“我相信阿真。阿真绝对不会是那种为了帮助至亲而利用他人的人。况且,阿真既然有能力给□□阁招兵买马,又招揽于我,共同携手取新朝而代之。那么她为何不直接一点,直接帮醉生楼招兵买马,不必在这江湖之中如此大费周折。”
苏月:“是啊,二位长老。聂真心善,她从小就立志要实现她父亲未完成的梦想,又怎会帮助恶人取得天下,让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两位长老听罢,觉得言之有理。
方宴:“聂真,我们相信你。只是你为了天下人,竟然愿意抛弃自己的至亲,你就不怕日后人们非议,说你大义灭亲?”
聂真:“只要百姓衣食无忧,不再受到战争的困扰而流离失所。我受到的这些舆论谴责,又算得了什么呢?”
陌色:“阿真,我懂你就好了。奈何他人对你如何说道,你都是你,是我陌色一辈子最忠实的伙伴。”
聂真:“谢谢你,陌色。”
周易书:“事不宜迟,我们必须尽快做出战略计划。万事一定要有周全的准备,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五人便在房中商讨了整整三天三夜,第四天鸡鸣声起,一切尘埃落定。
聂真跟陌色独处的时候,陌色担心聂真的任务,忍不住关心。
陌色:“阿真,你当真有把握独自应对钩月吗?”
聂真:“陌色,你怎么了?怎能如此轻视于我呢?”
陌色:“阿真你误会了,我不是在轻视你。我是在担心你。钩月做事向来都不会心慈手软,即使你是她的至亲,她也可能会重伤于你。阿真,这次行动我打外场,你打内场。我怕……”
聂真:“陌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见你的。我一定会亲眼看到你打败新君,重夺乐朝宝座,登上皇位的样子。”
陌色轻轻一笑,突然释怀。
“这可是你说的哦。阿真要是没能在我打败新君之前回来,我可是会放弃一切,带领我的羽林军去营救你。”
聂真:“嗯。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拿百姓的未来开玩笑的。”
陌色笑,“谅你也不敢。”
聂真:“原来你们丝音坊竟然藏着一群世外高人,在你们那里待了三个月,我居然不知道。”
陌色:“当然了,我的羽林军可是我在江湖上招揽过来的,虽然不是十三叔口中那么夸张的武功高强的人,但也算得上是武艺精湛,跟李禅他们的黑暗骑军想比,不会差到哪里去。”
聂真惊讶,“想不到陌色的羽林军那么厉害。可是,为什么要取‘羽林军’这个名字呢?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陌色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好听便取了。”
聂真点点头:“有一点我很奇怪,沐寒叔伯为什么会拥有这么多的军队?按照丝音坊的规模看,你的羽林军最多不会超过五百人,而沐寒叔伯的军队就有四五千人。恕我冒昧,沐寒叔伯作为一个旧朝叛逃的旧臣,除非他才识过人,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义士愿意参与到他的队伍中去呢?可是从议会上他的表现来看,着实令人忧心。而且,我敢担保,沐寒叔伯的这支军队,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召集起来的。”
陌色听完聂真的分析,静默不说话。
聂真说的这些,他又何曾没有想过?或许,十三叔想要推翻新朝的举动,是蓄谋已久的吧?至于他的军队是从何而来的,他也想不清楚。据陌色回忆,十三叔从前可不是军事方面的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