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付子昂将放在桌子上的张美华所说的证词往前一推，几张纸摊开在段明的眼前。

审讯室外面的林果清楚的看到段明的睫毛微不可查的轻轻颤抖了一下，但面上还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一言不发的盯着桌面。

“受害人张欣然用自己的课余时间给小学生当家教，而她所教的孩子正巧是住在张美华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根据我们的调查，张欣然同学说过曾经看见在学校门口接她的那辆车也正是张美华邻居去接她的车子。”

付子昂浅浅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的稳定自己的情绪，见段明还是毫无反应，又继续说道。

“张美华告诉我们，你就是在那时候盯上张欣然的。”

林果无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心脏狂跳。

她明白，付子昂接下来要讲的，应该就是她不想听，不想了解的那段血淋淋的故事。

“在张欣然做完家教的那天夜里，你……”

“出来，换我。”

付子昂的耳麦里传来余宗扬斩钉截铁的冷酷声音。

余宗扬带上蓝牙耳麦对着玻璃敲了敲。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走进来，还站到了玻璃前。

“可是老大我还没……”

余宗扬打断道：“不用再讲了，出来吧，我要进去。”说着，拿着一袋东西就打开了审讯的门。

付子昂只好让出座位，不情不愿的走了出去，出了门就转过身和于安一起趴在玻璃上往里面看着。

苏子子凑在林果耳边悄悄的说：“他刚才干嘛去了？”

林果的眼神停留在里面余宗扬的身上，心里忽然间踏实了许多，刚才的紧张感烟消云散。

这男人总能让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安稳下来，就算听到天塌下来，仿佛有他在，也不是什么大事。

“聊天呗。”林果笑着答道。

余宗扬进去坐定后翘起大爷般的二郎腿，侧头打量了一下段明的脸，随即嗤笑一声。

段明扯扯干裂的嘴角，“有什么事直说不行吗？警察先生，没必要这么盯着我的脸吧。”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啊，你长得也就是中等偏上一点点点，都不能说跟我这种美男子比了，比我们于安还差上十万八千里远呢，梁小洁这是看上你哪了？”

于安在外面瞪起双眼，看着付子昂，“老大自己不想跟那个畜生比就拿我来比？！这叫什么事？！”

付子昂的目光在余安的脸上绕了一圈。

“老大夸你呢。”

段明伸手拨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这个嘛……”

“以至于帮你瞒了那么久的身份。”

段明的动作一僵，手还停在头顶的位置，不可置信的看着余宗扬。

“你不会以为我还是来和你谈你杀张欣然的那件事吧。”余宗扬趴在桌子上，单手支着下巴，“这案子的证据链已经完备确凿，证词也清楚明白，你是杀害张欣然凶手的这件事情没跑了。不过我接下来要和你聊的，是别的事情。”

“……”

段明胸口上下起伏，先前的风轻云淡一扫而光。

于安趴在玻璃上转头问付子昂：“什么别的事情？”

付子昂的眼神闪了闪，恍然。

阿杰从后面打了于安一下，“脑子不够使就好好听着。”

于安：“嘿！你们！”

余宗扬坐正，从袋子拿出段辉在梦稷学院学习过魔法的证明、在段家找到的法杖以及梁小洁刚才的证词。

段明的表情自第一件东西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刻开始逐步的崩坏，脸色变得铁青，额头上冒着虚汗。

余宗扬用一种及其平淡的语气说道：“看来比起杀张欣然这件案子你更害怕的是以前你犯得事啊，段辉。”

段明的手铐哐哐作响，身子微微颤抖，看得出来他在强行逼迫自己镇定。

“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哥早在多年前就死了，虽然我们长的一样，但是我确确实实是段明。”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咧嘴，“呵，没想到我哥还学过魔法呢。”

“你不知道你哥学过魔法吗？”

“当然不知道。”

余宗扬勾勾嘴角，他朝外面打了个响指，一个小警察拿着一身墨绿的衣服打开门走进了审讯室，衣服被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这身魔法学院的校服可是在你家找到的。”余宗扬打量了一下那身衣服，目光又回到对面脸色已经变黑的段明，“我们可以说是很轻易的就找到了这件衣服。”

段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怔住了。

“别撑着了，你背后的人没有替你收拾好后路，他放弃你了，你现在就是个弃子无疑。”余宗扬拿起梁小洁的证词抖了抖，举在面前，“呦，这梁小洁可替你瞒了不少事情呢。”

段明僵硬的笑了一下，是崩裂破碎的那种。

“你多年前是以同样的手段杀害了来自燕飞的王秀娟，然后李代桃僵取代了段明的身份，甚至还设计参与了谋害段明，这些你都没的说吧？”

段辉盯着桌角，若有所思。

余宗扬微笑了一下，拍拍衣服，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把手上，头也没回。

“燕飞村的事情，我们会看着解决的。”

段辉怅然的抬起头，目光闪烁，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两边的警察压了下去，身体虚弱的像个摇晃在风中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