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从严府回来,许是因为体虚又受凉了,林菱便一病不起,连着一天一夜发着烧,说着胡话。之后烧退了,人却好一阵子都缠绵于病榻。所谓病来如山倒,大抵就是如此了。
北镇抚司那边,因为陆廷拿不出颜绍琼的口供和罪证,严嵩又借机在朝堂追问,北镇抚司上下被嘉靖帝斥责。颜绍琼也以无罪被释放。
不过,在颜绍琼出狱后当夜,人就突然不知所踪,三法司衙门查了几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这事情一来二去拖了几个月,最后成为京城的一桩悬案。
而此时,严府,严世蕃正在书房处理他这些年利用各种渠道手段扩展的私产,他要趁着自己还没开始动手之前,将这些都转移出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公子,招了。”
严风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在严世蕃书桌前站定,一边将手里的信封递了上去,一边说道。
严世蕃拿起来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这是颜绍琼的口供,内容和他之前猜测的大致相同。这颜绍琼果然是故意将自己的事情透露给陆绎的。
这颜绍琼表面上一直以严世蕃为首,可随着这几年礼部侍郎徐敬一党的崛起,暗地里早已和朝中户部吏部几个侍郎一起,左右逢源着。此番,受户部侍郎的教唆,颜绍琼以身为饵,故意被锦衣卫抓到把柄关押,借机供出严世蕃的罪证。
因为畏惧严家的势力,颜绍琼没敢做得太明显,硬生生扛过几次锦衣卫的拷打,然后才假装挨不住将严世蕃所谓的罪证添油加醋地供了出来。
只是没想到,这份口供会被陆绎当成交易,给了严世蕃。颜绍琼还一直在牢中等着严世蕃被关押进去的一刻呢,结果没想到等来的是自己被无罪释放的旨意。
他回了家中还在庆幸自己没做得太明显,严世蕃应该拿自己没什么办法。谁能想到,当晚他就被人在家中掳走,再一醒来就是被绑在木桩是,严风不眠不休地审了他两日,终于熬不住,将这前因后果都招了出来。只是,对于林菱中毒一事他却毫不知情。
严世蕃将手里的纸丢进纸篓里,神情不见任何波动,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派人把颜夫人也带过来吧,和颜大人一样的办法带过来。”
“是,”严风闻声应道,人却站在原地不动,看着一直低头看账册的严世蕃,面露忧虑,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