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我都交代,”妇人嘟囔了着,心里却一团乱麻,这她平日叫养子做的事情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哪一件得罪了这样个活阎王。
“去年,我们姑爷最喜欢的崔姨娘不是和人私奔的,是我们姑娘叫我找人把崔姨娘掳走的。”
这妇人口中的姑爷,是指礼部侍郎的次子尚宝卿徐瑛。这妇人便是徐瑛的妻子陆氏的乳母,一直是陆氏的左膀右臂。
严世蕃没有说话,给严风使了个眼色,自己坐回椅子上,喝起茶来。
严风开口道,“不是这件。”
“不是这件,”妇人又想了想,“那前年,光禄寺署正得时疫去世的未婚妻。我叫小槐去勾搭她身边的丫鬟,时常送些香包之类的,那里面掺了被时疫患者碰过的,这才导致她过世,好给姑娘的小姑子腾地方。”
光禄寺署正原来的未婚妻是谁严世蕃没什么印象,但他现在的妻子确实是徐瑛的妹妹,陆氏的小姑子。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他何干?
“想不到啊,一个妇人,光官眷就至少弄死两个,亏得徐敬成日还标榜家风淳朴呢。真是好家风啊!”严世蕃讥讽道,说完语气一转,冷漠地说道,“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往事我没兴趣知道,说近日的。”
这下妇人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严世蕃不耐烦,直接叫人剁了一根手指下来,妇人剧痛之下再次晕倒在地。
再被弄醒后,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还有不断往出涌的鲜血,妇人也知道自己瞒是瞒不住了,只能老老实实交代了。
其实这事她也不是特别清楚,以往的事情,她都是知道缘由的,可这件事不同,自己家姑娘完全没有理由去杀一个与她没有一点相干的人啊。
可偏偏,那日姑娘去看望她的姨母,四盐运司总理颜绍琼的夫人。两人独自在房内嘀嘀咕咕了半晌,回去后姑娘就叫她去打听城西卖豆腐的袁家,尤其打听暂住在这家的姓林的姑娘。
再后来,她就安排自己的养子进了那袁家最长去的糕点铺子,伺机换上有毒的糕点。
“严风,都听到了。去给我把颜绍琼找来,我倒要看看他的女人,到底有多大胆,敢动我的人!”严世蕃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严风却站在原地不动,双手抱拳冲着严世蕃弯下身鞠躬道,“公子恕罪,今天下午才传来消息,陆绎抓颜绍琼进了昭狱。现在颜绍琼是带不过来了。”
“好啊!好啊!”
严世蕃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突然站起身,叉着腰喘着粗气,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陆绎,既然你要坏我的事,就别怪我动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