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到午饭结束,汪展平跟叶氏低声交待了几句,便大步去了军中。
据说宋徽宗特意叮嘱京中所有军队每日都要密集训练两个时辰,也不知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汪浅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等她琢磨完,却发现亭子里只剩下她一人了。
她忙问琴儿:“琴儿,我娘跟表哥人呢?”
琴儿:“小姐,将军走后,夫人就跟着离开了。表少爷跟你告别,你也不理人家,我看他红着脸走了呢。”微微指责的口气。
汪浅:“啊?我怎么没听到啊?你也不提醒我?”
琴儿自小便跟着汪浅,一起长大,情谊非凡,惯常说话没大没小的:“哼,也不知道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喊了你多少声,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刚想得太入神,汪浅不好意思地赔笑:“好啦,琴儿,走,我们去看看表哥。”她伸手拉着琴儿就跑了起来。
她们两闯进来的时候,叶良辰正在埋头苦读,昨日夫子留下的一篇策论—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何也?他正在回忆齐桓公怎样不计前嫌重用管仲、鲍叔牙如何跟管仲惺惺相惜共筑庙堂,天真的燕王哙为啥听信了鹿毛寿的谗言竟禅位于相国权臣子之……
冷不丁地被一声清脆爽朗的“表哥”惊醒,叶良辰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抬眼就看到笑嘻嘻跑进来的汪浅跟后面被拉扯得歪歪扭扭的琴儿。
他笑着说:“表妹,你找我有事吗?”他一向喜爱迁就他这个机灵可爱的表妹,虽然从小到大也不知道被欺负过多少次。
汪浅:“表哥,就是刚刚吃饭时我跟你说过的蹴鞠大赛,赶紧跟我一起去,再晚就错过开场了!”说着便拽着叶良辰的胳膊往外拖。
叶良辰弱弱地抗拒:“表妹,我还有一篇策论没完成呢,没有时间啊!”
汪浅继续拽:“哎呀表哥,耽误不了你几个时辰的,回来你再写肯定来得及!”
叶良辰一个犹豫,就被汪浅拖离了座位,只好顺着她,一路跑到了国子学不远处的一块被圈起来的草坪上。
场中人头窜动,已密密麻麻地围了不少人,国子学的墨色学子服跟沿仓书院的白色学子服在一堆花红柳绿之间扎眼得很。
娇娇俏俏的汴梁姑娘们,在四周的树荫下或站或坐,衬得风景都更加生动鲜活起来。自然,场上被众星捧月的少年们,也因着姑娘们的注视和仰慕,而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汪浅松开了叶良辰:“表哥,你是去国子学,还是跟我去沿仓书院?”
叶良辰想了会,严肃开口:“表妹,我还是去国子学吧,万一他们缺人我也能顶一阵。”
汪浅笑着拍拍叶良辰:“嗯嗯表哥说的对,你要是去沿仓书院,怕是两边都不讨好,那你赶紧去吧。”
汪浅推着叶良辰往国子学的方向走了几步,正准备往回走,却碰上了王旻行,看他这装束估计是待会要上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