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间,言灵又进入了那个诡异的梦境。
迷雾中,自己焚烧着纸钱,望着那座不知主人是谁的坟包哭泣着。不管自己再怎么努力擦去泪水,越想要看清墓碑上的姓名,就越是模糊……
她实在太累了,哭的好累好累。心底为什么会这么悲伤?那里面埋着的究竟是谁?
谁来告诉她呀?
而随着一声远方破晓的鸡鸣声,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手拂过脸颊,原来她早已泪流满面。
脑壳中突然一阵刺痛,她用手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冰凉的吓人。但好歹松了一口气——没发烧就好。
手臂无比瘙痒,她隔着纱布挠了挠,犹如隔靴搔痒,实在不起作用。于是她坐起身子,将纱布拆开露出伤口。
那块被怪物咬掉的肉已经开始愈合,新生的血肉粉嫩嫩的,与原本雪白的肌肤融合,形成极大的反差。
她还未从梦中的情绪里完全脱离,但如今伤口又开始快速愈合,算是一件好事吧。
自我安慰着,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瞧着屋内昏暗的光线,以及刚才的那声鸡鸣,现在是天正蒙蒙亮的时候。
这会侍女还不会来喊她起床,她倒是觉得更自在,于是随意挽了个发髻,也不施粉黛,便换了衣服出了门。
在商会的山庄中也生活了几日,有些路她也开始熟悉了,便自己一路走向后院。
天幕此刻泛着幽蓝,还点缀着几颗没有退场的星辰。空气中泛着露水潮湿的气息,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带着丝丝凉意,这便是重获新生的气息!
言灵的乐观有时就来源于她的自我安慰,将事情总往好的方面去想。于是,她很快就将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全都抛诸脑后。
后院此时静悄悄的,她借着天边的微光从水井中打了桶水,凉凉的扑在脸上,提神醒脑!
这种终于恢复正常生活的安宁真是太畅快了!
她自顾自的开始在山庄内瞎转悠。商会这么大,她还有许多地方没去过。
而随着她的步伐,商会也仿佛从沉睡中醒来一般,下人们都起了床,又开始各司其职,忙忙碌碌的新一天。
这商会仿佛就是一个社会的小缩影,宋奕白如此年轻便管理着这么多人,要在过去,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与这样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像他那样的人物,北州城又有多少姑娘家做梦都想着嫁给他。指不定就是什么情场高手,芳心纵火犯,骗了不少小姑娘!要不怎的他与自己相识没多久,便做出强吻自己这事来?
何况要不是自己用了计谋,他连自己的宿主都不愿意当。
他这样的人,要什么样的大家闺秀没有,难不成自己空有几分姿色,就认为他对自己动了心?
再说以自己的身份,就算真被他看上,估摸着也只能做个小妾!
她与王潇尚有婚约在身,不论现在他在哪里,是生是死,那些说过的誓言又怎能轻易忘记?
言灵晃了晃脑袋,那个吻……
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罢!
而且那“狗”长得这么好看,自己也不算亏。
想着她忍不住咬了咬下嘴唇,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一处清静陌生的小院,院内仅有一位老大爷在打扫地面的落花与尘土。
“大爷,想请问您这是何处?”
“姑娘瞧着倒是面生,新来的吧?”
言灵倒是也没反驳,老大爷又接着道:“这里是咱们主子的住处,他素喜清静,你下次经过可要注意了,切莫叨扰了主子……”
主子?宋奕白是独子,父亲也去世,母亲又在别院住着,那么这位主子不就是……
正想着,那位正主似乎听见动静,开门出来。
不是这么巧吧,刚在心里说了他坏话,就刚好闯进了他的住处??
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的尴尬,言灵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早啊,宋头儿!”
宋奕白清咳几声,一时汗颜。自己姓什么不好非得姓宋,宋头儿,送头,什么诡异的称呼。
“你来得正好,我这院里没有下人伺候,你便过来帮我换药罢。”